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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2:59:46 作者: 蝗蝗啊
皇上與太后對今日倪庚的表現還算滿意,不管他是不是心甘情願,至少他正常起來,他們這樣的人,為了一個女人發瘋過於可怖,是絕不能被允許的。
太后用了午膳後,把戚緩緩叫到身邊。她道:「哀家想著,是時候送你離開了。」
戚緩緩跪了下來:「太后,能否容民女再呆些時日,做宮婢服侍您也好。」
太后蹙眉:「你在害怕,你怕時王還不肯放過你,怕我把你放出宮去,時王會劫了你去?」
戚緩緩正是這麼想的,以她對倪庚的了解,他這人執拗到了偏執的地步,她不敢賭,她需要更謹慎一些。
戚緩緩都想好了,比起被困在王府當一個物件,不如在宮中做宮婢,做個一兩年若能換得一輩子的安全、安寧,她願意且知足。
她道:「您不會有此疑慮嗎,民女一是為自己,二也是不想太后與皇上的用心功虧一簣。」
王太后當然也不全然放心,但她也不想留戚緩緩在身邊,她討厭此女,甚至對她有恨。只是這恨說出來並不光明正大,她是因為對方不喜歡她兒子才恨的,但這也正是她希望的,她是一個矛盾的母親。
太后道:「哀家與聖上商量後,再來做最後的決定。這期間你老實呆在別院,不要再出現在哀家面前,至於在宮中做宮婢一事,你想都不要想,哀家可不想時時看到你。」
戚緩緩知太后一向對她不喜,如今該是厭恨她的吧。如果不是怕她死了成為倪庚心里不滅的硃砂痣,如果不是太過珍惜母子之情,不容與親子有一絲隔閡,太后可能早就取了她性命。
戚緩緩伏禮道:「民女謝太后,民女定會安心呆在別院,絕不會給太后添亂添堵。太后與聖上的寬仁大量民女一輩子銘記感恩。」
太后揮了手,不願與她再多言一句,戚緩緩起身退下。
宮裡的日子還算平靜,太后已告之她,她一家人如今何在,倒是個戚緩緩想不到且沒去過的地方。她並不擔心家人的生活,她家有錢在哪裡都可以過得很好。
只是送她家人走時,倪庚還未有所戒備,他如今再查如大海撈針,而她自己不是。
若是以那日他硬要拉著她出宮的架勢,一個月的時間恐他並未放下還未死心,此時離宮去與家人團聚,不止她會被抓起囚禁起來,恐家人也會落他手中,到那時,她將萬念懼灰,再不敢生出二心,只能與他半生周旋。
之所以是半生,戚緩緩相信,倪庚只是看上了她的貌,待她紅顏老去,自然色衰愛弛,把她拋之腦後。可那時,她這一生又能剩下多少,她不甘她不認,她不想那樣。
倪庚回到府中,一路上面色不變,連金魏都看不出異樣,若說殿下有什麼變化,就是比以前話還要少。除匯報時,他會問上幾句,其余時間基本不再開口。
倪庚走進照月軒,如他在太后面前所說開始忙於公務。好像他真的想通,把一切都放下了,甚至今日見到戚緩緩也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只是忙完一切,他依然宿在照月軒,躺在軟榻上,他拿出兩樣東西,一樣是從懷中拿出的染血的那條巾帕,另一樣是從榻邊小格上的盒子裡拿出疊上的河燈。
河燈一側被掀起,那上面的小字依然清晰可見。
倪庚看著這兩樣東西,不是為了懷念,而是在提醒自己,他曾被騙得有多苦,真心被踐踏的有多狼狽。
今日入宮一探,皇上與太后並未全然對他放心,卸下防備。
先前金魏探回的消息令他冷笑連連,戚家一家老小皆已不在崔吉鎮,這個結果他想到了,皇上與太后該是拿此做為承諾,安戚緩緩的心,才讓她敢當眾背叛於他。
但他沒想到的是,在太后送戚家人走之前,戚家就已遣散了奴僕,怕人起疑連在崔吉的家產都沒有變賣,就扔在那裡不要了。
想來,若不是怕那些家僕受他們牽連,恐怕連奴僕都不會遣散,會把產業送給那些奴婢,依然保持他們還生活在崔吉的假象。
可見,戚緩緩與戚家早就密謀好了,該是他好心讓戚夫人來京都時的事。
原來,她寫這個河燈祝詞為的是在他明知不該放走揚青與呈黛之時迷惑他,令他心軟犯錯。
他已知河燈祝詞是假,待金魏帶回消息時,他才知「阿弈一生順遂」的真實面目。
倪庚把兩樣東西原樣放回,他閉上眼,運功來靜心調氣,這一個月里,每日他都需要這樣才能入睡。
但今夜,剛閉上眼,戚緩緩端著拖盤的樣子閃過。然後就,靜不下心來調不住氣。
倪庚這一夜失眠了,雖他全程閉著眼,也沒有起身,但他就是一宿未睡。第二日一早,就起來洗漱上朝了。
這日皇上沒有留他下來,他也沒有主動留下,像以前一樣上完朝就回去了。
皇上聽了太后所言,知道戚氏呆在壽福宮於太后來說是在忍耐,他想了想對太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太后同意了。
皇上喃喃道:「阿弈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他身邊只劉四一人,劉四輕聲給皇上寬心:「不會的,殿下一向最讓您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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