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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2:59:46 作者: 蝗蝗啊
運福眼珠一轉,道:「此事,娘娘是否要提前知會殿下一聲?」
太后看他,他又道:「怎麼說也算是殿下的人,娘娘是知道的,殿下輕易不會往自己身上斂撿什麼,一旦斂了撿了,就算他的了,不容其他人插手。」
是,那孩子是有些霸道與獨性在身上的,太后一直都知道。
運福說得在理,太后覺得是該如他說的做,遂讓他親自去到時王府,把此事告之時王。
倪庚聽到運福求見,此奴婢在母后身邊是有些臉面的,倪庚讓金魏去帶了他進來。
時王給臉,運福卻不能拿大,他是聰明人,也知道時王是什麼人,比起在太后面前還要卑恭地跪地請安道:「奴婢叩請殿下安。」
倪庚:「福總管起吧,看座。」
運福起身,屁股只沾了椅子的一點邊兒,道:「娘娘讓奴婢來稟殿下,允了崔吉鎮的戚氏入王府,但具體時日得由娘娘來擇選。主要是恐戚氏從小沒受過宮廷教儀,娘娘的意思,派上兩個宮儀女官,提前去到戚府教些規矩,也不用提別的,只道是娘娘在崔吉鎮見了,驚於戚氏的才貌,心生喜愛,特意抬舉她,賞她的。」
運福說到這兒,覷著時王的臉色,小心翼翼問:「殿下您看,這樣可否?」
母后要教戚緩緩?他原先想自己教的,怕的就是讓那些繁複的規矩把人教傻了,失了靈動。
但,一想到她如今不缺靈動,都靈到在他頭上動土了,讓那些宮儀女官教一教也好。
唯一不好就是,他原先想著這一兩日就把人弄過來,如今卻要多待些時日了,不過也不著急這點兒工夫,人早晚是要過來的,讓戚緩緩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孤看可以,那就勞煩母后了。」
運福鬆了勁兒,不多停留,站起身來請辭。
運福走後,倪庚回到書案前,白帕下蓋著的是幅畫,雖只畫了一半,但畫中人的美艷與嬌媚已躍然紙上。
畫中人眼上覆著眼罩,櫻桃紅唇微開,露出四顆齊整小白牙,烏髮披散,一半鋪於身下,一半於身前似遮似掩。
手指蔥白,骨節長,配上光澤圓潤的甲蓋,柔弱地搭在榻邊。
這一副畫景,倪庚曾見過,一次是在現實,崔吉鎮園子裡的廂房裡,一次是在最近的一次夢中。說不清哪次更讓人心悸,現實中他有顧忌,顧忌她是第一次,他保持克制,尚算憐惜。
而夢中的這次,他有恨有怨,有教訓之意,憐惜理智什麼的皆被他拋到了一邊。可能淺意識還是辨認出了這是夢,是假的,所以他遵循了本心,全然沒了顧忌。
最後摘下她眼罩的時候,她已哭紅了雙眼,那樣子可憐極了,自己惡狠狠地對她道:「活該,讓你騙我,讓你不聽話。」
夢中是解了恨的,但醒來,倪庚就騙不了自己了。
戚緩緩那小女子可是沒受到一點責罰,在崔吉鎮呆得好好的,說不定這會兒已捧著宋丘給的書看得津津有味呢。
陰戾從倪庚眼中一閃而過,他沉下心來拿起筆,繼續這副未完的畫作。
只是畫中都如此美妙美好,他怎會生出是否放過她的想法,那是決不可能的。
他不屑把話與她說死,只直接把事做絕即可。他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權力。
崔吉鎮這邊,令時王心躁起火的送書一幕並沒有發生,自打他走後,戚緩緩很是老實了一陣,好幾日沒有出門。
但外面的消息,通過二丫與揚青源源不斷地傳入她耳中。
譬如,聽聞滕家尚未死心,拿出大量錢財欲打通京都的通道,想再次與郡主搭上話,再搏一次機會。
揚青:「她們府上的丫環說,滕大姑娘為此絕食了,說在氣頭上還提了姑娘你。」
正啃著手中瓜的戚緩緩一下子忘了嚼,問:「提我做什麼?」
揚青:「說是拿咱們老爺夫人與自己爹娘做了對比,說人家也是大姑娘,都是嫡出,怎麼人家就唯恐避之不及,恨不得把女兒藏起來,自己的爹娘倒好,把一個好好的姑娘家硬要往妾上湊。」
戚緩緩:「嚯!滕殷羅可真敢說,她爹那暴脾氣不會打她吧。」
二丫:「憑什麼打人,滕姐姐說得有哪點不對嗎,明明就是做爹娘的有問題。」
戚緩緩與妹妹所見略同,塞給二丫一塊新的瓜,直點頭。
揚青與呈黛互相看了一眼,也就她們府上的姑娘會這樣覺得,明明老爺夫人才是異類,家中沒有侍妾不說,一心一意寵女兒,最小的兒子像是為了堵幽幽眾口才生的,生了就算完成了任務似的,丟到了一邊,一點兒姐姐的寵都沒奪去。
戚緩緩就這樣,吃著家裡的瓜,打聽著外面的八卦,日子過得十分愜意,似是徹底掃清了之前那場荒唐愛戀帶給她的傷害與影響。
如果日子一直這樣過下去,那當然會是這樣,再深刻的人、深刻的感情,都會隨著歲月流逝而被沖淡直至消逝。
可變故,忽然從天上砸了下來。
這一日,戚府門前來了不速之客。自報家門還拿著聖意。
全家跪著接太后懿旨,其內容乍一聽莫名其妙,太后出於喜愛下了恩典,先不提太后何時喜愛過戚緩緩,就算是真,給的恩典也太奇怪了,不該像滕殷羅那樣,賞些貴重實物嗎,怎麼會賞些女官下來,教她什麼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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