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心軟是病

    蘇婉沒吭聲，直到回到家都在沉默。

    而陸修晏的電話始終沒斷，他們到家之前，已經將蘇婉的新聞熱度降了下來。

    他做這些事，輕而易舉。

    可換做蘇婉，雖然以她目前的身份，不用藉助陸家的勢力，仍要付出好幾倍的努力和時間。

    他們之間的差距從出生就存在，她不得不承認。

    「別太難過，既然現在知道是誰指證你，我們大可以從這兩人下手。」陸修晏推開車門前，定定地看著蘇婉。

    自始至終，他沒有一絲慌亂，更沒彷徨不安。他總是胸有成竹，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蘇婉知道他在用行動告訴她，只要有他在，他會安排好一切。

    她心裡的感覺很複雜，又苦又甜。

    告別了陳秘書，兩人回到家，直到吃完飯，她的神智還有些游移，看著忙碌的男人，明明該和他一起做點什麼，她卻沒動，情緒一點都不好，

    「剛才你去洗澡時，律師給我打了電話，即使現場有你的指紋，但沒確切的證據，證明你是殺害張嫂的兇手，畢竟她是被從家裡帶走和分屍，你沒有那麼多的作案時間。」

    陸修晏站在洗手台前面洗手，側頭認真的很她分析。

    她仍然有些抑鬱不樂，「可是我的包也落在了張嫂家裡。」

    上面有她和張嫂的指紋，還有血跡。

    這是警察前幾天重新勘察時發現的，不過很奇怪，蘇婉的包被藏在了地窖里，還有其他的金銀首飾等貴重物品，張嫂一出事，她的出租屋就被封了，這個地窖是過了好些天才被發現的。

    因為出租屋沒監控，更沒有目擊者，僅憑一個包，還有張嫂前夫孫德海的說辭，不足以給蘇婉判定罪名。

    但現在就怕還有其他證據指向她。

    「我總感覺，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蘇婉的直覺向來神准。

    「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也許就是孫德海故意咬你一口，他是個賭徒，或許希望從你身上得到甜頭。」陸修晏走到蘇婉面前，彎下腰直視她的眼。

    她眨了眨眼皮，被指控殺人，而且嫌疑最大，換做誰都無法冷靜，今天她確實失控了。

    他卻非常沉穩，波瀾不驚，甚至有理有據的幫她分析，光是這一份淡定，她就望塵莫及。

    蘇婉垂下眸子，低頭看著他修長的腿，「我是不是很沒用？」

    「你覺得呢。」還以為陸修晏會好好安慰一番，誰知他竟能輕描淡寫的反問。

    「如果像你說的那樣，我一見到張嫂就報警，不是自己暗地裡追查，估計也不會……」

    「你偏偏沒那麼做，不是麼。」陸修晏按在她肩頭。

    他手心的熱度滾燙，蘇婉感覺身邊都是他的氣息，沒了以前的煩躁，甚至有些心安。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她居然還能自嘲，「是啊，心軟是病，我總是一次次對自己妥協。」

    如果不心軟，一年前，她不會任由顧暖帶著孩子進入陸家；如果不心軟，她也不是為了蘇家賠上自己最寶貴的那幾年；如果不心軟，她更不會對那些曾經害過她的人，還心存善念，以為他們能悔過自新，重新做人！

    如果不心軟，她更不會和眼前的男人，重新在一起……

    「我想回我爸家冷靜冷靜。」蘇婉用力瞪著男人筆直的褲管，眼角濕濕的，可她並不想落淚。

    以後她再也不要爛好心，再也不會對傷害自己的人心慈手軟了！

    假如所有事都走法律程序，張嫂說不定也不用死。

    「其實你早就想明白了。」陸修晏坐在她身邊，低沉的開口，強忍著給她擦拭眼角的衝動，他的手在腿邊緊握成拳，「你以為心存善念，自己感化張嫂，算是最溫和的一種方法，但是顯然用錯了地方，即使她有心悔過，她那個不爭氣的男人，就是定時炸彈，遲早會爆炸。」

    蘇婉靜默下來，聽著他繼續說。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窮凶極惡的賭徒，前半輩子妻離子散，二婚後又敗光了張嫂的錢，現在他卻守著區區三十萬不動，是為了什麼？」

    陸修晏也不催促，而是低笑一聲，笑容中有淡淡的嘲諷，「他自然是等你這條大魚上鉤，要麼圖一大筆錢，看你是否捨得；要麼……」

    「有人在背後指使他，所以他才會一點點曝光？」蘇婉豁然開朗。

    「嗯。」

    蘇婉還很震驚，「可他為什麼要害我？」

    「所以目前，只能從他身上著手，不過不宜操之過急。我已經讓陳英琪先探探他的口風，看他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的動作。」

    陸修晏目光溫和地看著身邊的女人，「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睡一覺，養精蓄銳，等明天再繼續調查。」

    蘇婉雖然有些糾結，還是低聲說了感謝。

    「和我之間，有必要這麼客氣？」陸修晏睨了她一眼，似乎嫌棄一樣，皺眉催她上樓，「去洗洗睡吧，我還要加班。」

    「……我剛洗過澡了。」蘇婉咬著唇。

    陸修晏不太相信，湊到她身邊用力吸了兩口氣，直到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他才低笑了聲，「嗯，確實挺香的。」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有心思說笑。

    蘇婉又羞又惱的瞪了他一眼。

    「不難受了？」陸修晏掐了掐微紅的臉，動作親昵自然。

    見她還在愣神，改為拉著她的手，「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睡？」

    「我才不要！」蘇婉明白他在變相的逗自己開心，總算沒那麼沉重。

    可是一回到房間，她的笑容瞬間落了下去。

    不知道誰在背後害她，案件一點都不明朗，警方隨時都能將她扣押，這次也是陸修晏交了大筆保釋金她才得以釋放，一旦有了新的罪名，她還是會被扣押。

    此刻，書房裡。

    陸修晏已經接到了來自秘書的電話。

    其實剛才就有結果了，早在他去警局之前，已經吩咐秘書調查了張嫂的前夫和侄子兩人。

    「我派人聯繫孫德海，結果……他軟硬不吃！」陳秘書的口吻有些挫敗。

    陸修晏毫無意外的表情，他點燃一根煙，卻沒吸上一口，顧及蘇婉在家，他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盯著孫德海，尤其是賭場那邊，我不信他露不出馬腳。」

    比耐心，他絕對會按捺得住。

    秘書轉而說起張嫂的侄子張彬，「他更不像要勒索的人，從警察局離開後，他馬上開著麵包車回老家，張羅著要給張嫂辦理後事。」

    目前最有嫌疑的就是孫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