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他也會為了她心痛

    電子日記，平板電腦，以及一個男人和無數女人的圖片……

    蘇婉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個片段，她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嫁給陸修晏那四年裡，居然做了那麼傻的事！

    「你還真有閒情逸趣。」陸修晏輕嗤一笑，臉色卻很不善。

    「……」蘇婉假裝聽不到。

    陸修晏不耐煩的按住她肩膀，濃重的酒氣刺的她偏過頭，嫌棄的直皺眉。

    他可能真的喝多了，看見她躲，挑了挑眉梢，故意湊近，甚至惡劣的朝她的耳朵吹口氣，啞著嗓子說道：「看來你很在意我。」

    「你少得意，誰在乎你來著？」

    蘇婉一著急，不小心飆了京腔。

    「被我說中了。」陸修晏很肯定的語氣。

    「……我之所以那麼做，也是因為你每次和別人在一起，都給我發圖片！我想看看，你到底能刺激我到什麼時候，你不就希望和我離婚嗎？」

    蘇婉忽然氣急的反問。

    陸修晏被懟的毫無脾氣，他心情倏地糟糕，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他的反應等同於默認。

    蘇婉冷笑，既然開了頭，也不怕把話攤在明面上說！

    她一把推開他，語氣很平淡的說著曾經在無數個黑夜裡，讓她無比痛心的往事——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做的，沒你的默許，那些女人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然後給我發你們的照片？讓你失望了，我沒有崩潰，更沒有自暴自棄，相反，我活過來了，沒了我爸和寶寶，沒了你的庇護，我活的很好！一個人在國外做銷售做文員，不靠男人不靠關係，我也熬到了總監的位置！」

    人一旦吃過苦，再也不會被苦痛難倒，因為熬過了所有艱辛，誰給的糖都不甜了！

    「一年前我簽了離婚協議，讓你如願以償，你不開心？還是覺得我沒要分手費，打了你的臉？那好，現在你給我簽支票或者轉帳，狠狠地甩我頭上，你不是有錢嗎，隨便拿，幾個億，幾十個億，我都要行了吧！」蘇婉繼續說，表情很暢快，沒有任何苦楚，悲傷，還有無奈，相反，她始終都在笑。

    仿佛說著別人的故事。

    這笑容刺的陸修晏的眼睛微微刺痛。

    他忽然想要去抱住她，明知道她說的是氣話，更是大實話。

    可他的手剛伸出去，立即被人狠狠推開。

    「不管你想怎麼逗弄我，也請你適可而止一點，別以為用這些甜蜜陷阱就能攻陷我，以前的我，在你眼裡是一文不值，可以被你隨意的羞辱，踐踏，但是現在我再也不會看你的臉色，我也不必再為了維護蘇家而忍受別人的指指點點！我一個人，還怕什麼呢？」

    她所有的軟肋，都在一年前毀掉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失去，除了她這條命，和整顆心！

    ……

    路燈昏暗，天邊似乎划過一顆流星，天台瞬間被照亮。

    陸修晏沉默之餘，忽然看到她左臉划過一顆晶瑩的淚滴。她笑著笑著就哭了，然而臉上始終沒有悲傷的情緒，平靜的理所當然。

    他還是感覺到了她眸中的痛苦。

    她也並沒有修煉成金剛不壞之身，誰都不能傷害，也不是超脫了俗世成為一個修行者，還是會痛，會苦，會難過，尤其是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她去世的父親，還有他們未曾謀面的寶寶……

    這一刻，陸修晏承認他的心被什麼銳器抓過，狠狠地鈍痛，他下意識眨眨眼，竟覺得眼眶微微濕潤。

    原來他也會痛。

    以前他做的都是什麼混帳事？

    「對不起。」

    他說，對不起。

    蘇婉瞪大了杏眼，裡面充滿氤氳的水汽，她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他又說了一遍，「老婆，對不起，以前是我沒照顧到你的感受。」

    人是不是犯賤的物種，嘴上告誡自己不在乎，可是一旦他做了什麼，尤其是看到他愧疚的眼神，她還是會感覺心痛難忍。

    她的心，仍因為他幾句貌似感性的話，而劇烈的跳動！

    不敢置信的捂住心口，她的表情難免惶恐不安。

    雖然不想承認，她還是愛著他，不然不會這麼無以言表的傷心！

    然而，她還口是心非的譏諷：「你道什麼歉啊，再說，我們都離婚了，這些事我早就不在乎了，是你說起我才想抱怨兩句的，無所謂，你把那個平板電腦銷毀了吧，省的看見心煩。」

    以後，哪怕他的女人排隊排到一百號，一千號，都和她毫無關係！

    轉過身，看著燦爛的夜空，雖然天還黑著，可是總有幾顆星在閃爍，照亮了漆黑前路。

    漫無邊際的黑暗終將過去，悲歡喜落也不過是一時的。

    熬過去，實在熬不過，咬牙硬撐著也能挺過去。

    蘇婉仰頭看著天上相距最近的三顆星星，默念，爸媽，寶寶，我會好好的活著！

    「你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和你離婚嗎？」

    就在她即將走到天台邊上，打算坐電梯下樓時，身後的男人忽地開口。

    蘇婉不想聽，腳步未停。

    幾聲沉重的腳步聲，然後她腰上一緊，居然被他從後面抱住了！

    她用力揪住他的手背，氣的低喊：「陸修晏你能不能不耍酒瘋？」

    「你不想聽是嗎？」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黯然，手被她抓破，痛意順著手傳向了心臟，他卻毫不在乎，這次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要用力的抱住她，不給她逃脫的機會。

    他怕這次她要是走了，自己再也沒機會說出心裡話。

    不如趁著喝醉，一次說出來！

    蘇婉感覺肩頭似乎濕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眨眨眼，就聽到男人啞著嗓子繼續道：「我承認，以前我用了一些非常手段，逼迫你主動離婚。那些女人，不全是我找的，絕大部分是她們主動撲上來，我順水推舟而已。我和她們，無非互相利用，除此之外，再無任何關係。」

    他說完後似乎也覺得可笑，低低的笑了兩聲，「我那個時候也夠無語的。」

    蘇婉沒聽到他最後一句，所有心神都集中在前面那一番話。

    他說，那些女人都是他的工具，為的就是逼她離婚，說的還真是輕描淡寫。

    她心情複雜，聲音因此而尖銳：「真是辛苦晏少找了這麼多人演戲！」

    「我知道是很幼稚，可是要不是我爸和你爸聯手，我也不會對你成見這麼深！要是你看到這些照片，和我吵和我鬧，或許我會改變方法，偏偏你無動於衷，我就想試試，你到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可惜你一直都很麻木，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陸修晏自嘲。

    「你怎麼知道我的心不會痛？」良久，蘇婉忽然出聲。

    她瞭望夜空，聲音和這夜色一樣，如同浸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無法超度，更沒辦法回歸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