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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一不小心便戳破了虛幻的泡影, 一切回歸現實。

    顏憶有些茫然，絲毫沒有了平日的理直氣壯、張牙舞爪。

    平日裡應對謝璟堯時, 不知怎的胸腔里總是憋著一股鼓鼓囊囊的氣，讓她刻薄、譏誚。

    互相折磨好像是常態。

    她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謝璟堯……應該也不懂。

    顏憶微微闔眼，將手機貼在心口。

    那雙時而陰戾時而濕潤的眸子, 纖長的睫毛微微輕顫，撲簌簌打在她心尖。

    有點癢。

    他說：「等我。」

    顏憶嘴角不自覺含上一絲淺笑。

    從鼻腔里發出一聲清淺的聲音，像是撒嬌：「好呀。」

    飛機落地。

    顏憶鮮見地在旅途中睡了沉沉的一覺。

    下車後，手機嗡嗡一響。

    她的心霎時被吊得高高的, 需要深呼吸一口，才能屏住心神。

    她點開。

    到帳提醒。

    顏憶挑眉，是件好事。

    除了那一筆……她終於能還清債務啦！

    肩上的重擔終於在這一刻幾乎卸乾淨了！

    她該開心的，要同蔡霜分享喜悅，可不知怎的，張口卻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蔡霜挑眉，「收到錢不開心？」

    「肯定開心啊。」顏憶手指不自覺地捏著裙子邊緣，輕輕摩擦著布料，壓下心口的燥意，「老娘終於熬出頭了！！！」

    蔡霜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真的？」

    顏憶翻了個白眼，避開她的視線，斬釘截鐵：「真的！」

    蔡霜瞭然一笑，不戳穿她。

    「有人跟車。」司機忽然出聲提醒。

    顏憶和蔡霜對視一眼。

    這幾天謠言CP在網上出盡了風頭，隔空喊話都能有這麼大的熱度，沒有狗仔不想拍到兩人在微博半公開後的第一次見面。

    這可是個太誘人的流量炸·彈。

    哪個有追求的狗仔能不心動呢！

    蔡霜揚了揚下巴：「甩開吧。」

    司機應聲，繞了幾次路，才算把狗仔甩下去。

    誰知半路又來了一波。

    顏憶放棄了：「讓他們跟吧，反正也什麼都拍不到。」

    直到顏憶回到家，樓下的狗仔們也什麼都沒拍到。

    麵包車內，老張和小王對視一眼，同時幽幽地嘆了口氣。

    小王哭喪著臉：「張哥，四天了，這倆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真能蹲到？」

    老張一巴掌呼上他後腦：「蹲到就是賺到！別給我說喪氣話，前半夜你守，後半夜我守。」

    小王唯唯諾諾點頭。

    老張一臉高深莫測，打開微信，點開了一個微信群。

    群名：【顏憶謝璟堯億萬彩票機】

    顧名思義，只要拍到，就等於中彩票！

    有了這個高光時刻，就算只吃老本，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他問：[老李老李，謝璟堯那邊什麼動靜？]

    老李：[圖片]

    老李：[啥也沒拍到，老子被《警戒線》劇組抓壯丁了，跟他們忙著救災呢，草]

    老張：[草]

    太他媽草了！

    兩人守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顏憶就出現在了樓下，他們精神一振。

    眼睜睜看著顏憶朝他們走來。

    小王：「張張張哥，我我我害怕。」

    老張：「害害害怕你媽呢，有啥事老、老子頂著，她她她只是路過。」

    下一秒，顏憶笑眯眯地敲了敲車窗。

    老張瞬間擺出一張高深莫測的臉，降下車窗。

    顏憶抬手塞了兩個三明治進來：「吃個早餐，別疲勞駕駛。」

    老張和小王瞬間感動的熱淚盈眶。

    然後又跟著顏憶跑了一天的通告。

    老張：「……」

    小王：「……」

    第二天，顏憶開了輛很少動的車，從小區後門走。

    那幾個狗仔跟的也疲憊鬆懈了，她總算甩掉了他們。

    顏憶鬆了口氣，給謝彥青打電話：「小叔，我現在去接你？」

    她和謝彥青匯合，謝彥青一臉曖昧地看著她：「打算什麼時候重新變回我們謝家的媳婦兒？」

    顏憶耳尖有些發燙，她頂嘴：「想得美，謝老狗連出現都不敢，這輩子是別想了！」

    謝彥青笑的不行：「這麼硬氣？那你可以千萬別答應他復婚。」

    顏憶傲嬌地「哼」了一聲，瞥了他一眼：「你有臉說我？倚雲給你好臉色了沒？」

    謝彥青：「……」

    草。內傷。

    兩人鬥著嘴，抵達會所。

    包間裡的人已經等著。

    「顏顏！」

    「趙叔叔。」顏憶微笑，替趙天毅倒了杯茶，鄭重地敬他，「感謝您的寬限，趙叔叔，我終於能把錢還清了。」

    趙天毅萬千感慨地看著顏憶，喝下了那杯茶。

    他嘆息：「其實文剛當時是走了死胡同了，沒必要走到自殺這一步，顏顏，你比你爸爸強。這幾年，辛苦你了。」

    顏憶垂眸，遮住眼底一閃即逝的哀傷，輕聲道：「爸爸只是累了。」

    當一個人選擇死亡，他必定已經經受過數個輾轉反側的夜。

    對顏文剛來說，這個選擇也許是解脫。

    顏憶從始至終，都不怪他。

    送走趙天毅，顏憶看向謝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