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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憶思緒仍一團亂，聽他這話，也只勉強一笑，搖了搖頭。

    俞楊仍是那樣坦蕩爽朗的模樣，他看出她笑容不自然，挑眉自然道：「顏憶，雖然我放棄了，但是我們不會連朋友都做不得吧？」

    「怎麼會。」

    「那就好。」

    兩人碰杯，各自喝了口酒。

    趙寧看出氣氛不太對，碰了碰顏憶的肩膀：「怎麼了？」

    「沒事，我們去唱歌？」

    趙寧無可無不可，顏憶便放下酒杯，兩人去點歌台點歌。

    俞楊看著她慌忙遠離他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

    謝璟堯坐在車上，溫度開的很低。

    他們在前往機場的路上。

    《警戒線》劇組在橫濱影視城還差一點收尾，便要出去外景拍攝，得去邊界線那邊的山裡。

    行程倒是挺趕。

    他低頭盯著手機，神色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屏幕上，一直都停留在趙寧的朋友圈。

    顏憶微醺，深褐色的眼睛在閃爍的霓虹燈下顯得有些迷離。

    沁出一點不易察覺的媚意。

    像是他弄痛她時，她就會翹著眼尾飛過來，細聲抱怨：「你輕點。」

    那樣的濃艷嫵媚，讓他失控。

    手機輕輕一震。

    有新消息。

    謝璟堯手指微動，點開，隨意瞥過去。

    下一秒，他猛地坐直身體，捏在手指邊緣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調頭。去MOON酒吧。」

    周力輝崩潰：「我們要趕飛機！」

    「調頭！」

    謝璟堯乍然抬眸，死死盯著他，深黑的眼底一片嗜人的戾氣。

    周力輝嚇得手一抖，直接將方向盤打了個轉，車子重新向市區疾馳而去。

    -

    顏憶和趙寧唱了會兒歌，口乾舌燥，但心裡慢慢平靜下來。

    知道真相之前，沒必要和俞楊撕破臉。

    她坐回原位，捏起杯子，將淺褐色的啤酒一飲而盡。

    乾涸的嗓子被滋潤，俞楊抬手替她倒酒。

    「慢點喝，」他微微一笑，「不著急。」

    燈紅酒綠，燈光迷離。

    顏憶喝得不少，酒意漸漸開始上涌，眼前逐漸暈眩。

    不能喝了。

    她推開杯子，向來找她喝酒的朋友歉意一笑：「不行了，高了，再喝晚上得斷片了。」

    對方一笑，並不勉強。

    倒是俞楊微微傾身，關心道：「你沒事吧？這邊太吵，要不要去那邊休息一下？」

    顏憶恍惚抬眸，看到來人，心裡模模糊糊地升騰起警惕。

    俞楊不可信。

    她搖頭，視線逡巡在人群里，尋找趙寧的身影。

    「趙寧呢？」

    「下場蹦迪了。」

    「顏憶，」俞楊忽然有些委屈地，「你在生我的氣嗎？」

    「沒有。」

    「沒有就好，」他溫柔地詢問，「我扶你去一邊休息？」

    顏憶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下意識便要推拒，卻覺得渾身發軟，無力反抗。

    俞楊以為沉默就是回應。

    於是他伸出手，捏在了顏憶肩上，扶著她，幾乎將她半攬在懷裡。

    那股粗糲的菸草味又來了。

    顏憶只覺得心口一緊，反胃感鋪天蓋地，她乾嘔了幾聲，嗓子火辣辣的疼。

    看到她不過是被他攬在懷裡便幾欲作嘔，俞楊的手猛地一緊。

    他坦蕩陽光的臉，不知何時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他的臉埋在陰影里，無人看到，他唇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但當他開口，聲音卻幾乎是溫柔而擔憂的：「你怎麼了？想吐？我帶你去衛生間吧。」

    顏憶渾身無力，仰起臉正要拒絕。

    這一瞬間，包間門被猛地踹開，劇烈而刺耳的噪聲一下子衝破人的耳膜。

    下一秒，俞楊被人一拳打翻在地，顏憶被這衝擊力波及，一下子摔在了沙發里。

    她支著身子緩衝一瞬，垂眸看向混亂的地上，瞳孔驟然一縮。

    謝璟堯！

    謝璟堯腦海中滿是剛才進門時，俞楊將顏憶半抱在懷裡，要往外走的情景。

    以及剛才俞楊發來的微信。

    圖片上，一個帶有淺淺口紅印記的酒杯。

    白色的粉末墜入酒中，慢慢沉入杯底，緩緩融化。

    透過淺褐色的酒液，顏憶的背影若隱若現。

    謝璟堯知道，這也許只是個陷阱。

    但，萬一呢。

    他無法拿顏憶來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即便是陷阱，即便下一刻就深陷泥淖，萬劫不復。

    那又怎樣呢？

    命都可以給她。

    沒有她，才是萬劫不復。

    他嘴角露出一個無謂的笑，眼底一片猩紅，拳頭帶著勁風，將俞楊的頭打的猛地偏過去。

    俞楊「噗」地吐出一口血，眼底透出詭異的興奮，反手開始還擊。

    包廂里有人尖叫起來。

    顏憶兩眼發花，撐著身體試圖撲上去攔住他們：「別打了！」

    謝璟堯猛地抬眸，直直看向她：「回去！」

    稍一分神，俞楊的拳頭一下子抵在了他的嘴角。

    鮮血沁出，顏憶捂住嘴，被釘在了原地，再不敢動彈。

    地上，扭打的兩人難捨難分，俞楊被謝璟堯打的無力招架，他嘴角的興奮的笑卻一直未曾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