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曙光紀元

    收服老法師只是一個小插曲。

    隨著戰爭的結束，已經被伊芙融合的賽格斯世界，各方局勢也漸漸穩定。

    永恆教會殘存的勢力根本沒有抵抗太久。

    失去了真神庇護的他們，根本不是玩家們的對手，很快就被玩家們剿滅。

    僅有零零星星的狂熱者，潛伏到了黑暗之處。

    不過，他們也僅僅是苟延殘喘罷了。

    真神隕落，位面易主，喚醒被造物主吞噬的伊特歐已經沒有絲毫可能，這些狂信者的結局註定只有毀滅……

    剛剛成立沒多久的曼尼亞共和國宣布生命教會為官方教會，伊芙的信仰開始在賽格斯世界迅速度傳播。

    而在南方，人類世界的第二大勢力艾瑞斯王國，也在國都倫巴爾通過了倫巴爾宣言。

    雖然沒有像曼尼亞那樣徹底推翻舊制，艾瑞斯王國卻在宣言裡，改革成為了君主立憲制。

    新成立的王國議會院廢除了貴族的種種特權，只給他們剩下一個虛名。

    當然，這其中自然少不了玩家們的參與和推動。

    人類神系徹底毀滅，原屬於人類諸神的信仰也失去了根基。

    在伊芙經過藝術加工並將人類諸神的隕落一事宣揚開來之後，整個賽格斯世界的信仰也很快進入了大換血的時代。

    以伊特歐為首的人類神系本就已經根基不穩，現在神靈隕落，又有越發壯大的生命教會，轉變信仰的人自然越來越多。

    不僅僅是艾瑞斯王國，就連東賽格斯這個伊特歐一直以來都沒能將手伸進去的地區，生命教會的信仰也呈現爆發式增長。

    而在北方，戰神的隕落直接導致以獸人聯盟為首的戰神勢力陷入了更大的混亂。

    雖然伊芙的教會從未在極北冰原發展過信仰，但現在賽格斯世界已經徹底成為了祂本體的一部分，這些失去信仰的種族也遲早會接納生命的教義。

    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還能繼續在賽格斯保有信仰的，也只有龍神、冥界諸神、矮人與鍛造之神，以及東賽格斯那些曾經在戰爭前後向伊芙表示過善意的古神或較弱的獨立信仰真神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伊芙融合賽格斯的一剎那，位於大陸東部的夢幻島就與賽格斯世界分離了。

    這座被曾經的輪迴派古神掌控的大島，脫離了賽格斯世界，成為了一座獨立的小型位面。

    這並非是古神居伊做的，而是伊芙在融合賽格斯世界的時候，自然而然發生的。

    很明顯，以古神居伊的輪迴派古神們早就將夢幻島與賽格斯世界實現了本源切割，雙方早就不屬於一體了，夢幻島自然也會在伊芙融合賽格斯世界的時候被排斥出去。

    倒是巨龍們所在的龍島，依舊窩在賽格斯大陸的西北，哪怕是伊芙在融合位面之後已經察覺到龍島其實也是一座以特殊手法化為大型島嶼的小型位面。

    「害，還去哪啊，您已經成為了世界之樹，接下來應該會陸續融合賽格斯宇宙的大小位面了吧？」

    「這樣的話，出去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又不像那些老古董一樣，幾萬年前就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再說了，就算是跑，又能跑去哪？里格達爾那個混蛋都說了，這已經是最後一個宇宙了。」

    「還不如呆在您這兒，相對來說反而更安全些，若是您成就偉大，獲得了自由，我們巨龍也能得到解放。」

    「對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您應該是已經得到尼歐冕下的鑰匙了吧？」

    重建的天選之城中，化為人形的龍祖烏莉諾斯坐在躺椅上，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串，一邊看著伊芙道。

    「您是怎麼猜到的？」

    以風的形象降臨的伊芙反問道。

    「害，當然是人類神格崩潰時候的那些奇怪景象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不屬於賽格斯宇宙吧，歷史上，也只有尼歐冕下有過離開賽格斯宇宙的經歷，但現在，那些畫面很明顯是與您有關，細想一下，就有了這些猜測。」

    烏莉諾斯說道。

    說完，祂又長長一嘆：

    「伊芙冕下，現在我們能否實現真正的超脫，只能看您了，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儘管提出來，所有的巨龍都會儘可能地提供支持……」

    「謝謝，那我也不客氣了，接下來的數年裡，我計劃陸陸續續將賽格斯宇宙的位面融合，為成就偉大做準備，這個過程中，或許有需要用到巨龍力量的時候。」

    伊芙回答道。

    「是要協助對付那些伊特歐所屬的位面上，造物主留下的污染嗎？」

    烏莉諾斯挑了下眉，問。

    隨著人類神格的崩潰，那些曾經隸屬於伊特歐的位面也紛紛出現了信仰崩塌。

    不過，因為伊特歐的信仰在最後被造物主污染替代，那些位面中的人類以及其他曾經信奉伊特歐的智慧生物也紛紛受到了衝擊。

    不少生靈直接瘋狂，更有一些發生了變異甚至墮落成為了深淵生物。

    甚至因此，絕大多數位面都出現了秩序的崩潰，陷入了黑暗般的混亂……

    尤其是那些被人類主宰的位面，很多甚至有了些許深淵化的趨勢，這甚至讓伊芙不得不產生一些猜測，深淵的力量是不是與造物主的身份也有某種關係。

    或者說，傳說中的深淵意志，莫非就是造物主意志的一部分。

    當然，這些都是猜測。

    但有一點能夠確定的是，隨著諸神的隕落，天界的崩潰，迎來黃昏的不僅僅是祂們所開創的紀元，還有祂們曾經的追隨者，以及那一座座位面。

    相比之下，倒是被伊芙融合的賽格斯世界，以及早已被伊芙納入掌控的海洋位面明德爾，反而在這次差點就成功的造物主復甦事件中逃過了一劫。

    而如果想要將這些位面融合的話，在融合之前，也必須將造物主的影響給消除掉。

    「所以……伊芙冕下，您打算如何做呢？像賽格斯一樣嗎？」

    烏莉諾斯問道。

    「不，不一樣。」

    伊芙輕輕搖了搖頭，說：

    「對於賽格斯世界，我的本體本就位於這裡，能夠先融合世界的本源，再融合位面，但其他位面卻不行。」

    「對於其他的位面，我計劃先恢復那些位面的秩序，同時淨化因為造物主復甦而出現的污染……在此之後，再藉助剛剛得到的【同化】鑰匙，以儀式的方式進行融合。」

    「儀式？」

    烏莉諾斯愣了愣，摩挲著下巴說：

    「融合一個位面的儀式……那恐怕需要不少的人力吧？嗯……或許還得需要信仰坐標，伊芙冕下，這可是意味著你不僅要淨化污染，還需要一座位面一座位面去傳播信仰了。」

    伊芙微微一笑：

    「既然已經決定恢復秩序並淨化污染了，那麼傳播信仰什麼的，自然也可以順帶去做。」

    「那人手呢？就算是加上我們巨龍的支持，賽格斯宇宙如此多的位面，恐怕也是不夠用的。」

    烏莉諾斯又問道。

    「人手的問題，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不僅如此，比起信仰坐標來說，我有更合適的存在作為融合的坐標，並且他們也將成為儀式的主持者。」

    伊芙微笑著回答道。

    「他們？」

    烏莉諾斯愣了愣。

    而後，祂心中一動，瞥了一眼正在城市間跑酷的那些造型各異的精靈，有些訝異地問：

    「他們？！」

    「沒錯，就是他們。」

    伊芙點了點頭。

    「天選者啊……」

    目光從玩家們的身上掃過，烏莉諾斯忽然恍然，神情閃過一絲明悟：

    「說起來，我現在才想起來起源之地的石碑上，似乎從來沒有提到過精靈天選者的名字，莫非……莫非他們才是關鍵？伊芙冕下，您可以告訴我他們到底是哪來的嗎？」

    說著，祂看向了伊芙，而伊芙僅僅是微笑不語。

    烏莉諾斯挑了下眉，隱隱猜到了什麼，但也沒追問，而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大概明白了……」

    說著，祂輕嘆了一口氣，有些唏噓地道：

    「我原以為人類才是能夠實現超脫的存在，不過……永恆之主的失敗卻證明了，哪怕是賽格斯世界的人類，也已經無法與造物主實現分離……」

    「其實想想也是，他們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繁衍太久了，就算是曾經有著超脫的力量，恐怕也已經被同化了。」

    「說起來，在尼歐冕下剛剛失蹤沒多久的時候，里格達爾曾經做過不少預言，其中有一條，就是超脫的可能與人類有關……」

    「但現在看來，這恐怕是對方給伊特歐埋的坑吧。」

    烏莉諾斯輕輕搖了搖頭，嘆道。

    然而，聽了祂的話，伊芙卻輕輕搖了搖頭：

    「不……烏莉諾斯冕下。」

    祂停頓了一下，收回了在玩家們身上的視線，說道：

    「祂的這個預言，還是有著幾分道理的。」

    「嗯？」

    烏莉諾斯愣了一下，放下手中吃光的肉串的木籤，抬頭看向了伊芙，卻發現對方已經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是時候去會場了。」

    伊芙看了眼天色，說道。

    語畢，祂邁開步伐，朝著天選之城後方走去。

    烏莉諾斯也輕輕點了點頭，隨手將木籤一丟，從躺椅上跳下，跟上了伊芙的步伐。

    天選之城的後方，世界樹曾經在的方位。

    高大的巨樹已經消失不見，現在，那裡只剩下了一道巨大的光門。

    那是通往賽格斯世界之外，或者說，世界樹之外的通道。

    整座光門被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所籠罩，無人能夠靠近。

    不過，卻不包括兩位神話。

    祂們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了光門之中。

    因為刻意用神力遮掩的身形，所以天選之城裡沒有人注意到。

    賽格斯宇宙，世界之樹的主幹上。

    曾經的自然神殿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化為了一座更加巍峨的宮殿。

    而在宮殿的大門之上，「真神殿」幾個大字，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這是伊芙將破碎的萬神殿碎片重新收集，與自己的本體上的自然神殿融合之後重新打造的一座至高神殿，也將是從此以後眾神們集會與議事的新場所。

    為了區分已經毀滅的萬神殿，祂取名為「真神殿」。

    神殿之中，一座座神座分列兩側。

    數量不算多，但每一座都閃爍著神聖的光輝，都坐著一位籠罩在聖光中的偉岸身影。

    那是戰爭過後，賽格斯宇宙倖存的真神們。

    而在每一位真神神座之後，還站立著一位位形態各異的存在。

    那是除了深淵之外，賽格斯宇宙現存的所有半神們。

    大門開啟，伊芙緩緩邁入，看到祂的樣子，所有真神都自覺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恭敬地朝著祂行禮。

    而半神們的姿態，則更加恭敬，也更加敬畏。

    古神居伊虛幻的身影站在真神的最前方。

    祂的目光落在一身盛裝的伊芙身上，輕輕一嘆，微微俯下身體：

    「恭迎紀元主宰，伊芙·尤克特萊希爾冕下回歸！」

    「恭迎紀元主宰，伊芙·尤克特萊希爾冕下回歸！」

    諸神話們也紛紛行禮道。

    伊芙緩緩穿過神殿中央長長的金色地毯，來到了神殿的最前面。

    在中央的主座上，祂輕輕坐下。

    隨後，真神們也紛紛入座。

    「伊芙冕下，永恆之主隕落，天界崩潰，按照從尼歐冕下時起流傳下來的古老誓約，您將成為賽格斯宇宙新的紀元主宰……」

    「伊芙冕下，您要恢復您在過去的名號，再次延續白銀紀元嗎？」

    古神居伊問道。

    「不，不必了。」

    伊芙輕輕搖了搖頭。

    祂的目光從神殿中的諸神身上掃過，繼續道：

    「宇宙終結的倒計時已經打響，紀元之主什麼的，也早已成為了笑話。」

    「對於我們這些被困在這方天地中的存在，分個高低沒有任何意義，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超脫……」

    聽了伊芙的話，真神們若有所思。

    「說的不錯！不過，伊芙冕下，至少……也給新紀元取個名吧，難道說，您還要讓各個位面以永恆紀元繼續紀年嗎？」

    烏莉諾斯笑道。

    伊芙挑了下眉。

    祂的視線掃過神殿的廊柱，掃過黑暗的虛空中那一座座宛若星辰般閃亮的位面，沉吟片刻後，說：

    「那，就叫『曙光紀元』吧。」

    「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突破黑暗，迎來真正的曙光！」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