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伊芙的後手

    時間回到伊芙再次回到起源神殿之時。

    起源之地，代表賽格斯的起源神殿之中，伊芙站在記錄整個宇宙歷史的石碑前，目光微凝。

    祂的視線，集中在石碑上那新增的人類大革命的歷史上，更準確的說，是那些除了玩家參與的賽格斯世界，位於宇宙中的其他主物質位面上人類革命的事件上……

    宗教革命、思想覺醒……

    那是永恆教會中部分信徒在神靈的指引下，開創永恆新教，推翻舊制的記載。

    其發生的時間，幾乎緊跟賽格斯世界人類革命的步伐。

    看著石碑上記載的那熟悉到堪稱直接複製過去的其他位面的革命軌跡，伊芙輕挑了下眉頭，又取出月光女王黛安娜交給祂的那枚萬神殿的核心碎片。

    核心碎片之上，象徵著永恆之主晉升進度的光芒，已經快要走到盡頭。

    視線在石碑與碎片之間流轉，伊芙心中一動，目光中閃過一恍然：

    「有點意思……」

    「原來如此，破而後立，獲得新生麼……」

    說著，祂一聲嗤笑：

    「真沒想到，我也會有被摸著過河的一天，這麼看的話，永恆之主應該是想要藉助革命後重燃的信仰，一舉登頂凝聚人類神格吧？」

    「原來是這樣……」

    「伊特歐擁有【同化】的起源鑰匙，按照黛安娜告訴我的部分情報，結合石碑上的記錄和萬神殿碎片的光芒進度，恐怕祂的真正目的，是通過半步超脫的人類神格，奮力一搏同化賽格斯宇宙！」

    「如果祂能夠成功同化，也就成功晉升偉大神力，成為宇宙之主了。」

    想到這裡，伊芙的神情漸漸肅穆。

    「必須要阻止祂！」

    「雖然我總覺得賽格斯宇宙的造物主應該還留有後手，伊特歐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成功，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祂真的成功了，那就麻煩了。」

    「不能讓祂成功凝聚人類神格！只要祂無法擁有人類神格，就無法獲得獨立於賽格斯宇宙的超脫性，而不具備超脫性，自然不敢去嘗試相當於自殺一般的宇宙同化……」

    「因為那樣的話，哪怕是成功成就偉大，究竟是永恆之主，還是甦醒的造物主，就不一定了。」

    「必須阻止伊特歐凝聚人類神格!」

    「可是……又如何阻止祂呢？祂已經獲得了賽格斯宇宙超過九成的信仰力量，這個程度，之前如果不是因為信仰力量的污染，祂早已能開始嘗試凝聚人類神格了……」

    「除非……我能降低祂在人類之中的信仰比！讓祂尚未穩定的神格信仰紊亂，發生崩潰！」

    「趁著祂還沒有成功強行攻打祂的其他信仰位面？」

    「不可能，時間上來不及了……」

    「把玩家們扔到其他存在人類的位面去傳教？」

    「不行，這個時間恐怕更慢……」

    想到這裡，伊芙眉頭微皺。

    「要是能算上家鄉的人口就好了，憑藉藍星的人類數量，瞬間就能將祂的信仰比給稀釋到一個可憐巴巴的程度！」

    伊芙思索著。

    但念頭至此，祂又輕輕搖了搖頭：

    「恐怕不行……賽格斯宇宙的法則與藍星不同，又彼此隔離，如果能做到，我早就能往返兩個宇宙了……」

    「真讓人頭疼，尼歐冕下留下的起源鑰匙現在還不足以完全開啟溝通兩界的大門，我根本無法真正前往藍星，除非我晉升到偉大神力。」

    「不，如果能晉升偉大神力，那我根本就不用頭疼伊特歐，就已經勝利了。」

    「然而，沒有尼歐冕下留在藍星宇宙那邊的本源力量，我短時間又無法晉升到偉大神力……」

    「按照我融合賽格斯本源時候的推測，晉升偉大神力需要的本源力量太多了，現在的賽格斯宇宙，恐怕已經很難搜集足夠的本源法則。」

    「這簡直是個死結……」

    「除非……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暫時性地獲得溝通兩界的能力！」

    「不求穩固，一瞬就好，不管是拿到那邊的本源法則，還是在伊特歐凝聚神格的時候使壞，都能一舉翻盤！」

    「等等……」

    「有件事不對……」

    「尼歐冕下在成為偉大神力之前，又是如何離開賽格斯宇宙的？」

    伊芙忽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一直以來被祂忽視的問題。

    「是啊……祂又是怎麼離開的？」

    「能夠確定的，是藉助了我神魂中的那個藍色光團，不過僅僅是此是不夠的，祂應該是找到了一個賽格斯宇宙比較薄弱的地方，哪怕不是偉大神力，也能藉助藍色的鑰匙離開……」

    「薄弱的地方……不對，如果真有的話，在盒飯死亡之後，我的意識降臨藍星的那一剎那，就應該能感應到的。」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伊芙眉頭微皺。

    神力運轉，祂的思緒快速紛飛，整合著種種意念。

    突然，祂眼前一亮：

    「不對！」

    「一直以來……我忽視了一個地方！」

    「有一個地方，哪怕是存在屏障薄弱的區域，我也無法正常感應到！」

    「而且……從宇宙的歷史上來說，那裡恐怕才是最有可能存在空間薄弱區域的地點！」

    想到這裡，伊芙驟然抬頭，輕念出了一個名字：

    「深淵……」

    深淵！

    那是能夠隔絕真神感知的地方，哪怕是對深淵之力有著強大抗性的伊芙，也不能避免干擾！

    起源之地就是明證，這裡就位於深淵之中，在這裡，除了自己隱隱約約的信仰網絡和遊戲系統，伊芙甚至完全無法感應到賽格斯宇宙的其他狀況。

    想到這裡，祂立刻離開起源之地，並通過寂滅荒原進入了較容易感知的深淵表層之中。

    而來到這裡之後，祂立刻動用神魂中的那枚藍色光團，仔細感知了起來……

    而隨著感知，漸漸地，祂真的感應到深淵之中的某個地方，在自己強化與藍星宇宙的聯繫的時候，隱隱傳來類似的律動……

    祂心中一動，連忙朝著那冥冥之中的律動趕了過去。

    不知在深淵中遊蕩了多久，伊芙終於來到了那種律動的盡頭。

    這是一片深邃無光的黑暗之地，黑暗之中，濃郁的深淵之力不斷沸騰。

    虛空之中，漂浮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黑色晶體，而看到那黑色晶體之後，伊芙微微一怔。

    祂取出了得自金礦惡魔的那枚黑色晶體，看了看周圍飄浮的晶體，又看了看手中的物品。

    「原初壁壘？」

    祂有些訝異地道。

    「難道……所謂的原初壁壘，是賽格斯宇宙的降維具現化邊界？」

    伊芙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想到這裡，祂連忙在這片深淵之中探索了起來，而一邊探索，一邊繼續強化自己與藍星的聯繫，並沿著感知之中聯繫越來越強的方向趕去……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祂終於來到了感應的盡頭。

    那是一片深淵力量無比混亂的地域，整個虛空宛若撕裂了一般，出現道道蛛網般的裂痕，周圍飄浮著大量黑色晶體的碎片。

    只是，在那裂痕處，能夠感知到一股強大的封印力量，封印著一切。

    封印的源頭是一座古樸的神殿。

    而神殿的樣子，與萬神殿有著幾分神似。

    看到這風格熟悉的神殿，這一刻，伊芙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

    這神殿，很明顯是尼歐的手筆。

    「這裂縫後面……會是什麼？是藍星宇宙？還是其他地方？」

    看著封印的裂縫，伊芙目光微凝。

    「應該不會是藍星宇宙，如果是的話，尼歐根本沒有必要封印這裡……不過，這裡的確能夠讓我更容易地聯繫到藍星宇宙，說明這裂縫之後的地方，恐怕多多少少與藍星宇宙有些關係。」

    祂沉吟道。

    思索了片刻，伊芙的意識再度聯繫到藍星宇宙，而這一次，祂驚喜地發現溝通起來的困難已經大大減少。

    不過，哪怕是溝通簡單了不少，依舊達不到祂所期望的程度。

    「不行……依舊不能徹底打開通道。」

    「不過……如果藉助逆轉之門的力量，或許我可以短時間強化兩界的聯繫，藉助我和藍星網絡的連接，將藍星上所有上網的人類靈魂短時間與賽格斯宇宙實現連接！」

    「對於藍星的人們來說，這相當於他們恍惚了一瞬，而對於賽格斯宇宙來說，這相當於在這一瞬間多了一群人類！」

    「只要選在凝聚人類神格前後做好這件事，那麼永恆之主的新神格……必然會因為信仰的崩塌而崩潰！」

    發現了這個辦法，伊芙目光漸漸發亮。

    不過，當祂計算了實現計劃所消耗的神力和需要的準備之後，卻微微皺眉：

    「神力消耗太大了……」

    「而且，必須要給逆轉之門充夠足夠多的能量……」

    「此外，這個過程中，我必須全神貫注才能不斷強化聯繫，否則就會前功盡棄，在這段時間我恐怕將會失去戰鬥的能力……」

    「神力好說，永恆之主要放水，接下來恐怕我可以從祂那裡吞噬不少力量！」

    「問題，是在溝通藍星宇宙時候的安全……」

    「如果這個時候我被圍攻，尤其若是永恆之主親自出手的話，恐怕會相當危險……」

    「做好最壞的打算，硬抗吧！這件事太過重要，直接決定永恆之主的失敗，安全起見，我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不過，若是能夠趁永恆之主降臨的時候，藉機利用凋零之心封印祂對萬神殿的掌控能力，或許我能夠將萬神殿毀滅，並一舉融合賽格斯世界！」

    「融合了賽格斯世界，我應該就能進化到世界樹的下一階段，恐怕就有了超越普通強大神力的力量！」

    「那個時候，應該也有了硬抗圍攻並準備底牌的本錢了……」

    心中有了主意，伊芙就標記好探索地點的坐標，離開了深淵……

    ………………

    無垠虛空之中，眾神降臨的戰場之上。

    紅色心臟上的裂痕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躁動的氣息也越來越混亂……

    裂痕處，新生的血肉不斷增長，修補著心臟的裂痕，然而心臟的崩潰程度卻越來越快，很快就超過了修復的速度。

    終於，似乎達到了一個無法繼續維持的臨界點，奪目的光輝從那心臟的裂痕處迸發，整個心臟轟然崩毀！

    恐怖的波動以心臟炸裂的地方為中心擴散開來，感受著那令真神都為之心悸的能量，眾神微微色變。

    「不好！快躲開！」

    古神居伊驚呼道。

    然而下一刻，一座金色的凱旋石門從天而降，落在了爆炸點的上空。

    璀璨的光輝在石門上綻放，籠罩了整個戰場，光芒蔓延，覆蓋了心臟炸裂的區域，將那恐怖的爆炸餘波一吸而盡……

    正是伊芙擁有的真神器逆轉之門！

    成功在剛剛的一瞬完成了對藍星宇宙的溝通，藉助藍星的「人頭」崩潰了人類神格的信仰，伊芙已經完成了釜底抽薪的任務。

    這之後，祂自然可以再次使用這件真神器了。

    伊芙神力涌動，操控逆轉之門，成功在這一刻將爆炸的力量直接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在眾神們微怔的視線中，恐怖的餘波緩緩散去……

    紅色的血雨爆發，那是炸裂的心臟。

    漸漸地，它們又化為無數紛飛的橘紅色光子，緩緩消散，與虛空融為一體……

    似乎，從沒有出現過。

    而永恆之主奪取的橘紅色的起源鑰匙，也再次出現，化為了一團光團，飄飄搖搖地落入了伊芙的手中。

    伊芙將其收起，緩緩抬起頭，微笑著看向了一臉愕然的星空守護者里格達爾：

    「里格達爾冕下，我說過的，從您以伊特歐凝聚的人類神格為核心嘗試喚醒造物主的時候，您就註定要失敗了。」

    「真是遺憾，原本這個禮物，我是打算送給伊特歐的，卻沒想到最終作用在了您這裡。」

    「不過，這也讓我鬆了口氣，至少……我們終於知道，這一次次輪迴中隱藏在暗中的敵人到底是誰了。」

    說到這裡，伊芙笑容收斂，浩瀚的神力瞬間爆發！

    沉默了這麼久，祂終於可以嘗試一下新獲得的力量了。

    下一刻，金色的神力將星空守護者里格達爾徹底包裹，瞬間將其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