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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晚。」她話音落下去，不合時宜地笑了下，「他們在我面前打成一團，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擔心梁季桉受傷，滿腦子想的都是，他那麼注重形象的一個人，連跟我上床前都要先把襯衫掛進衣櫃，一點褶皺都忍受不了。臉上掛彩的話，他肯定會瘋掉吧。」

    莊霧視線微微傾斜，平靜地給出結論：「你喜歡他。」

    「可能吧。」雎靜深吸一口氣，感嘆般地呼出來，「我只是覺得，感情里陰差陽錯，被浪費掉的時間太可惜了，我等的人回來了，我卻又看向了別人。」

    「那麼接下來呢，再期盼另一個人看向我嗎？」

    話音落下，車內再次陷入靜寂。

    莊霧張了張嘴，安慰的話始終徘徊於舌尖，最後通通咽下去，只換了一句：「你想做什麼我都能陪你。」

    像她當初分手時那樣。

    「幹嘛？」雎靜表情誇張，笑著打趣她，「真打算跟我四角戀啊，順便加上程則逾？五角戀？」

    莊霧抿抿唇，試圖考慮了下可行性：「那我問問他願不願意。」

    「差不多得了。」雞皮疙瘩憑空起，雎靜抬起手，在小臂上來回搓，神色早已恢復如常「你現在的外放程度嚴重超出了我的認知。」

    莊霧嗯了聲，趁機給她打預防針：「以後可能會更嚴重。」

    雎靜：「……」

    烤肉店生意不錯，正值飯點，門口停滿了車。莊霧繞了一圈，恰好有人要離開，騰出空餘停車位，她把車倒進去停好後，和雎靜拿著禮物下車。

    這家店沒設包廂，位置都在外面，此刻剛過七點，已經坐得七七八八。

    整體裝修很前衛，符合年輕人的審美，到處掛著醒目字幅和彩色燈串，還有劇組或明星的打卡照，白牆超大幕布上，正播放著知名男歌手的演唱會live，時不時爆發尖叫和歡呼，氛圍很是不錯。

    訂好的位置在二樓，她們跟隨服務生，踩上鐵質簡易樓梯。雎靜突然靠過來，說宋宋的男朋友真挺用心，這家店口碑好人均高，一般要提前三天預定。

    七拐八拐後，她們穿過吵鬧人群，其中有一桌抽菸機故障，此刻煙燻火燎，店員緊急排修，客人正不耐煩地站在一旁等。

    莊霧總算在幾人後方，看到了站起來招手的宋一一：「靜姐，我們在這兒呢！」

    服務生將她們帶到地方後，詢問點好的酒和熱菜是否要上，剛才人沒來齊，怕影響口感和涼度。宋宋火速交代好，又點了幾盤辣五花，招待她們坐下。

    留出的位置靠窗，莊霧繞過桌角，把禮物遞給宋宋，淺笑著說：「生日快樂。」

    拿到禮物，宋宋毫不顧忌形象地尖叫，抱在懷裡愛不釋手：「我超喜歡這個牌子的！之前一直沒捨得買，莊霧姐我愛死你了。」

    莊霧怕衣服味道太重，正在拆一次性圍裙，聞聲，她抬了下頭，說：「喜歡就好。」

    「幾天沒見就移情別戀了？」雎靜調侃完，把自己那份也遞出去，「生日快樂啊小助理。」

    宋宋坦然接下，笑嘻嘻地撒嬌：「當然也愛你啦。」

    「別愛我，沒結果。」雎靜用兩隻手抗拒，環視一圈，發現都是熟臉，隨口問道：「你男朋友呢？」

    「這種小姐妹聚會，帶男人來最掃興了。」宋宋很隨意地說。

    每桌都有服務生負責烤肉，不用她們動手，宋宋指了指，讓他把剛烤好的肉分給莊霧和雎靜，順帶盛好新蘸料給她們。

    木炭燒得正熱，酒上來後氣氛高漲，眾人邊吃邊玩，時不時跟隨店裡歌聲，站起來大合唱。精釀口感醇香，冰過後很容易入口，喝下去沒什麼感覺，等飽腹感上來，桌上的玻璃瓶空了大半。宋宋小手一揮，興奮地讓服務生加酒。

    雎靜一杯接一杯，莊霧知道她有心事，也不阻攔，偶爾酒推過來，她也陪她喝。

    這家店味道實在不錯，很下酒，林林總總算下來，莊霧喝了不少，幾乎已經達到酒量極限。

    周圍亂糟糟，各類聲響疊加。

    所有人都有很多話要講，大聲又急促，揮手晃肩的模樣像在吵架。

    莊霧抱穩酒瓶，半闔的視野內開始旋轉。宋宋正帶頭玩新遊戲，手機在桌上空位一字排開，號碼發過朋友圈，誰先響誰喝。其中一個亮起時，她哭喪著臉，倒進椅子裡，嗚哇亂叫，嚷嚷著怎麼響的不是你們。

    莊霧拿起手機，半眯著眼睛看。

    安靜地想，她的怎麼也不響。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早上，她點開程則逾的頭像，之前沒認真看過，此刻暈眩感陣陣襲來，她卻在飄飄然中，看清了那張暗色照片。

    厚窗簾，空蕩桌面，以及一截晃動的燭光。

    點進去後，朋友圈背景依舊是他們那天在海邊的背影合照。

    莊霧臉湊近屏幕，伸手戳了戳，指尖歪歪扭扭地勾勒，最後單手托腮，心滿意足地欣賞起來。

    遊戲進入新一輪，雎靜喝的太多，想指桌面的手機，奈何視野錯位，點到莊霧頭頂，莊霧把她的手撥正。雎靜打了個酒嗝，說：「這次倒霉的肯定不是我！」

    莊霧也無聊地看過去。

    其中一個屏幕亮起的同時，僥倖逃脫的人開始歡呼，倒酒。莊霧視線移回來，盯著屏幕遲鈍地想，怎麼她沒玩遊戲，她的手機也在跳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