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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0:37:02 作者: 時蛟蛟
    第二版的香水配方完全沒有頭緒,她嘗試過帶著脂粉味的麝香,煙火氣的香辛料,可好像她越是想去理解這個香水的主題,成品的氣味就越是離題萬里。

    寂夏嘆口氣走出了房門,顧瑾年今天剛好不在家。後短暫的休假期結束後,顧瑾年恢復了正常工作。臨出門前,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叫了Arlen。

    「我出門一趟,不確定幾點回。」寂夏把寂明許發來的餐廳名字念了一遍,「如果顧先生回來,告訴他我去了這裡。」

    一家相對高檔的西式餐廳,裝修偏向於工業化,隔斷做得精巧,每一個坐席都像一個小隔間,私密性很好。

    這種大氣的手筆不像是寂明許的習慣,寂夏原本心存疑惑,卻在推開門的那一刻找到了答案。

    房間裡的不止有寂明許。

    還有她許久未見的姑姑。

    寂夏大概猜到了這場對話的走向,她不動聲色地落了座,等著對方先開口。

    「真是好長時間沒有見到我們家小夏了,」果不其然,她姑姑按捺不住先開了口,語氣過分熱情,

    「餓了吧,姑姑點了幾道你小時候就愛吃的菜,放開吃,這頓姑姑請。」

    寂夏道了聲謝。

    等上菜的功夫,她姑姑閒扯了幾句天氣和時事,又誇她命好能嫁給這樣位高權重的Alpha,而後才忽然問,

    「顧少帥平時工作忙嗎?」

    「他的事情。」寂夏答得不假思索,「我不清楚。」

    「你這孩子,」她姑姑明顯並不相信這個說辭,「夫妻間有什麼事情是不清楚的?」

    「我們見面還不到一個月,況且,」寂夏停頓了兩秒,「我只是聯邦匹配給他的Omega,並不代表他喜歡的是我。私人的事情,自然不會多說。」

    「是這樣的。」姑姑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乾脆直接道,「你也知道姑姑家是做經營的,最近呢,你表哥剛開了一家新公司,但材料上有點小問題,司法程序一直過不去。想到顧少帥在政府身居要職,姑姑想著讓他給幫個小忙。「

    「小問題?」寂夏抓著她話語裡的字眼,「聯邦司法程序一向嚴謹完備,只要表哥的公司合法、正規,也許是我孤陋寡聞,我實在想不出有什么小問題會過不了司法審查。」

    她姑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寂夏低下頭,喝了一口剛端上來的湯。

    「就是一些地稅上的紕漏,影響了新公司的資質認證。」姑姑努力維持著笑容,殷切地望了寂夏一眼,

    「真不是多大的問題,我都托人打聽過了。顧少帥在聯邦軍功很高,批准材料通過什麼的,不過就是跟國稅局打個電話的事。」

    「姑姑也知道他軍功高,」寂夏忍不住想到第一次見面時,他沒來得及換下的軍裝上,功勳章映的冷光。那是他鋌而走險跨過漫長國境線,救千萬人於水火中的榮光,她不能夠,也不想在這樣的功勳上抹上污點,

    「自然有很多雙眼睛盯著,藏污納垢的事實在不方便干。」

    「你這進別人家的門才幾天,怎麼就胳膊肘開始往外拐?」大概是三番五次地被拒絕,她姑姑明顯有些急了,她換上一副長輩斥責孩子的語氣,

    「我們難道不才是一家人?」

    大概是見她姑姑情緒變得急切起來,一直坐在一旁喝茶的寂明許搭了個腔,看起來像是想要和事的樣子,

    「你姑姑說得也沒錯。幫家人個忙不是什麼大事,雖然你現在是顧少帥的妻子,但為人子為人後,也不能太忘本。」

    「忘本?」寂夏自落座後,眼底第一次有了情緒,「您不是常教導我作為一個Omega,就應該等待著被匹配給位高權重的Alpha,對Alpha忠貞不二,百依百順嗎?」

    寂夏望著寂明許的眼睛,反問他,

    「不知道您剛才話里的忘本指的是什麼呢?是指我在自己的Alpha和違法亂紀的親人之間選擇了前者麼?可這難道不是您最希望一個Omega恪守的本份嗎?」

    寂明許在寂夏的質問下先是一怔,很快一個Alpha公然被自己的孩子當面駁斥的惱怒,從他神色里浮現出來,他皺著眉頭,

    「你真是越大越不聽話了。」空氣里漸漸瀰漫開肉蔻和皮革的氣味,是寂明許的信息素,「跟你母親簡直是一個樣子。」

    Alpha的信息素本身就對Omega有壓製作用,再加上寂夏本身嗅覺敏感,這種過於強勢的味道在她鼻腔里爆炸,寂夏像被人抽走了力氣,脊椎上仿佛壓著巨石,

    「我想我的母親應該也抱有同樣的想法。」她用手撐著桌案,不想被人看穿自己的軟弱,

    「對您厭惡至極,才寧取死路,也不願跟您共度一生。」

    「不過是叫你的Alpha幫個忙,瞧瞧你對家長這說的是什麼話?」她姑姑在一旁拉高了聲音,

    「果然是到別人家長本事了,就應該好好被教訓一頓。」

    寂夏近乎被淹沒在混亂的信息素里,她視線有短暫的模糊,卻是笑了一聲道,

    「您再怎麼威脅我,也拿不到您想要的結果。」

    她一個字也不會跟顧瑾年說的。

    「你!」

    她姑姑氣急敗壞地拍了下桌子,似乎是還想說點什麼難聽的話出來,卻在看向她身後的時候忽然止了聲音。

    寂夏已經沒有了回頭的力氣,有人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很奇異地,被信息素壓制的感覺幾乎是瞬間就得到了舒緩。恍惚間她聽見了顧瑾年的聲音,像是劃破寒夜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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