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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0:37:02 作者: 時蛟蛟
    好像她一晃神,就可以回到那一天。

    寂夏在顧瑾年幫她拉好的椅子上坐下來,認真回顧了一遍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終於忍不住在那句「你遲到了」的措辭里吸了口氣,

    「平平無奇?按我的想法來?不然是基於私情?」她重複著顧瑾年之前對她說過的話,聲音里不乏有咬牙切齒的意味,

    「沒想到顧先生在演戲方面也同樣天賦異稟。」

    「話雖然並不假,」也不知道是從她惱羞成怒的嘲諷里收穫了什麼樂趣,顧瑾年一連悶笑了好幾聲,道歉的速度卻極快,

    「但都是我的錯。」

    「您有什麼錯啊。」寂夏在他帶著笑意的目光里,氣哼哼地轉了頭,「您還握著我項目書的生死大權,我哪兒有立場聲討您啊?」

    寂夏平日裡是公認的脾氣好,又因為文職工作的原因,什麼場合適合說什麼話,措辭從來都很妥帖,偶爾在工作中有和對方意見相悖的時候,也能在闡明自己的觀點外,兼顧到對方的情緒。

    好像從沒見過她這麼陰陽怪氣地噎人的時候。

    倒是別有一番風趣。

    「你在我這什麼立場沒有?」顧瑾年收藏著她不同於平常的神色,伸手把菜單遞了過來,「我的錯你可以慢慢數落,先點菜,別餓著。」

    明明負荊請罪的是顧瑾年,寂夏卻仍然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下意識地順著顧瑾年的話翻了兩頁菜單,突然想起之前慕阮阮那件事裡,Jin突如其來的聲援,某些遲來的敏銳忽然划過腦海。

    「顧瑾年。」寂夏連名帶姓地叫他,故作嚴肅地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的?」

    待審的犯人面對質詢半點兒也不慌,甚至還能遊刃有餘地問她一句,魚是清蒸還是紅燒,才回她,

    「你指的是知道你就是失語蟬這件事?」

    ……

    寂夏也不是想把自己是個網絡寫手的事藏著掖著。

    可她和顧瑾年在一起之後,相處的時間永遠太短,可想說的話一直有那麼多。

    值得分享的瞬間實在太多,她網上的另一種身份另一種生活,好像也沒有那麼急著言明。

    左右,以後的時間還很長,總有很多機會。

    某次她掛斷顧瑾年的電話,深夜裡碼字的時候,模模糊糊地想著。

    可即使是那些時刻,她也是被陪伴著的。

    以讀者和,傾訴者的身份。

    原來真的有一個人,將她的人生擠占得,嚴絲合縫。

    一念至此,寂夏那點本來就沒有多強烈的小脾氣,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去。她嘆口氣道,

    「算了。」

    她跟顧瑾年計較些什麼呢。

    寂夏這麼快就把事情翻過去的態度,顧瑾年著實是沒想到,他挑了下眉梢問,

    「不生氣了?」

    「覺著沒結果,還不如省點力氣。」寂夏預言得很透徹,她想了想,「況且我不是也沒跟你說過自己有個筆名。一比一,扯平了。」

    「你只是沒主動告訴我,但我語言誘導你往錯誤的方向想。」顧瑾年倒是對自己的行為有更深刻的認知,他頗領情地笑了一聲,

    「說扯平的話,是你讓著我了。」

    「好像我沒有張牙舞爪地指著你的鼻子罵兩句,」寂夏從他的神態里琢磨出點遺憾的意思,她不可思議地問,

    「你還挺遺憾的?」

    顧瑾年還真沒否認,

    「確實還有點期待。」

    「那你大概沒什麼機會了。」寂夏真是被顧瑾年氣笑了,她覺著自己有的時候真的跟不上自己男朋友的思路,乾脆低下頭去認真點菜,

    「我生氣的時候好像一般也不會大吵大鬧。」

    顧瑾年在這種問題上似乎有些過分好奇,

    「那你生氣的時候是什麼樣?」

    「大概會……冷戰吧。」

    寂夏這方面的經驗似乎大部分來自於她和于晴的相處,她知道自己在血緣關係里有時候處理得不夠好。她的父母,除了有作為她的父母這個身份外,也是擁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在自己生活過得一團糟的情況下,他們有優先照顧自己的權利。

    這其實無可厚非。

    他們有自己的人生,不應當單單只是自己子女的前傳。

    可她的成長確實無人問津,她的情緒就算說得很大聲,那也不能換來和音量對等的關注和理解。

    所以寂夏在情緒到達臨界點之後,反而會加倍壓抑自己的情緒。

    寂夏結合之前的歷史想了想,

    「就是好幾天好幾天地不說話,離家出走在閨蜜家裡待上幾天。」

    直到當時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再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己回去。

    顧瑾年聞言沉默了一霎。

    他伸手往寂夏的杯子裡添剛要的熱水,帝都的天氣在轉涼,可能是她手冷的緣故,顧瑾年牽她的時候皺了下眉。問過店裡沒有暖手一類的東西後,他乾脆要了熱水倒進茶杯里讓她捧著。

    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他放水壺的時候沒拿穩,壺底磕在桌面上。

    聲音稍響。

    寂夏晚餐一向倒吃得不多,顧瑾年點了道海鮮,她就加了道美人米炒筍尖,主食加了糖酥餅,就是在竹笙菌湯和鳳梨苦瓜湯里糾結了半天。

    顧瑾年見她為了兩個湯愁眉不展的樣子,乾脆把兩個都點了,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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