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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3:00 作者: 蔣牧童
    鄔喬打開門,從入戶口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巨大的客廳。

    客廳的盡頭是落地窗,陽光濃烈,灑落在整個客廳。

    即便程令時家中的裝修,是冷淡而高級的色調,但是很明亮,在陽光的籠罩,被染上了幾分溫暖愜意。

    特別是客廳里擺著的純白色沙發,看起來就柔軟舒適。

    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坐上去試試。

    應該很軟吧。

    鄔喬沒敢多看,依靠著直覺,往主臥走過去。

    程令時的衣服都摔髒了,她先在衣櫃裡找到他的衣服和褲子。

    正要轉身去洗手間,給他拿洗漱用品。

    突然鄔喬腳步頓住,她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袋子。

    襯衫、長褲。

    這些都有了,但好像……還缺一樣更重要的東西。

    她深吸一口氣,彎腰去拉抽屜,找到第三個抽屜的時候,終於看見了。

    嶄新的內褲。

    鄔喬看也不看的直接拿過來,扔進袋子裡。

    又趕緊找了兩雙襪子,放在上面。

    等拿完衣服,鄔喬又去洗手間,給他拿了剃鬚刀等必備品。

    這才離開程令時家裡,重新前往醫院。

    到了醫院,容恆還沒離開。

    一見她進來,他歉意道:「還讓你特地跑一趟,剛才應該我過去的。」

    「容總,你客氣了。」鄔喬說道。

    容恆一邊說話,一邊看向病床上躺著的人,溫和笑道:「是你別跟我客氣才是,畢竟我以後還得多……」

    一聲清咳,打斷了他的話。

    程令時面色微沉:「這兩天我不在公司,你還不趕緊回去主持大局。」

    「什麼兩天,你別以為我沒聽見,人家醫生說了,你在醫院觀察一個晚上就行了。」容恆毫不客氣的說:「你別想找藉口偷懶啊。」

    程令時:「資本家的醜惡嘴臉。」

    容恆:「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著撂挑子。」

    「趕緊滾。」程令時不耐煩。

    容恆確實是要走了,程令時晚上原本還要出差,現在這事兒落到他頭上。

    走的時候,他叮囑鄔喬:「有什麼事情,立即聯繫我。要是聯繫不到我,就聯繫楊枝,她也算是個管事的。」

    「好的,容總,」鄔喬堅持把他送到電梯。

    容恆進了電梯,看著門口站著的小姑娘,心底一嘆。

    好好姑娘,被一條狗盯上。

    這未來的日子喲。

    鄔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她總感覺容恆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應該是同情吧。

    但她也沒多想,立即回了病房。

    鄔喬剛過去,看見程令時下了床,她趕緊問道:「要拿什麼,我來幫我?」

    聽著她緊張兮兮的口吻,程令時被逗笑。

    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醫生說了,我是砸到了腦子,不是瘸腿斷胳膊。」

    「呸呸呸,」鄔喬連呸了幾聲,認真道:「在醫院裡,最不能說這種忌諱的話。」

    程令時打量了她一番,慢條斯理道:「你哪年出生來著?」

    鄔喬眨了眨眼睛,雖然疑惑,卻如實回答道:「97年。」

    「哦,97年,」程令時緩緩點頭,因為兩人站的很近,他伸手時,鄔喬沒來得及躲避,手指已經敲在她額頭上:「我還以為你是79年出生的呢。」

    鄔喬這才明白,他是嫌棄自己剛才說的話,太過老氣。

    她盯著他,聲音緩慢而認真:「原來人家說的實話。」

    「什麼實話?」程令時笑著看她。

    「就是說,」鄔喬語調很慢很慢,帶著溫吞:「人都是越缺什麼,越在意什麼。」

    越缺什麼?

    越在意什麼?

    程令時眉心一跳,眼尾微揚,黑眸幽深,直勾勾盯著她,透著迷人又危險的氣息,就聽他半帶笑意問:「說說看,哥哥缺什麼?」

    「年輕。」

    鄔喬輕吐兩個字。

    這兩個字,化身兩把小尖刀,嗖嗖扎進了他的心臟。

    程令時這次真的被氣笑,望著她說:「鄔早早,這是你第幾次攻擊我的年齡了?」

    「我沒攻擊,」鄔喬聽著他這樣叫自己,不由低頭,只是眼睫垂下時,還不忘辯解一句:「我只是實話實說。」

    「……」

    折騰了一個早上,已經快到一點鐘。

    鄔喬這才想起來問道:「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出去買。」

    「不用,容恆已經讓人送了過來。」

    鄔喬沒想到容總連這點小事,都考慮到了,心情不知為何有些低落。

    「怎麼了?」程令時見狀,問道。

    鄔喬:「應該我來照顧你的。」

    早知道就不給容總打電話了,他怎麼把自己的責任都搶過去了。

    原本程令時也只是隨口一說,全然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就感覺挺遺憾。

    突然,他又想起,之前容恆跟他的聊天。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鄔喬吧?

    ——怎麼,不行嗎?

    是啊,不行嗎?

    這是他親口說出來的話。

    一直以來都遺忘和隱藏的情緒,都隨著這句話,突破了所有界限。

    其實在他眼前的鄔喬,早已經不是清塘鎮的那個小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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