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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8:53:00 作者: 蔣牧童
    鄔喬嘆了口氣:「是真情實感。」

    「我不管,看不出來你平時溫溫吞吞的,居然這麼會誇人。」

    鄔喬:「……」

    性格溫吞和會誇人之間,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嗎?

    難道就不能共存?

    好在她不是槓精性格,這話聽聽,一笑置之。

    倒是走在前面的檀啟,似乎實在受不了她們之間黏黏糊糊。

    他忍不住扭頭說:「霄寶,人家也要你誇夸。」

    柯霄扭頭,看著他,半晌緩緩啟唇:「滾。」

    「你大爺的,」檀啟瞬間被惹怒,伸手箍著他的脖子,「老子今天非得撬開你這張嘴。」

    要不是顧忌著是在公司,只怕這人還要更過分。

    顧青瓷拉著鄔喬,趕緊躲開,一邊躲一邊忍不住說:「小學雞又在打架了。」

    「……」鄔喬慢悠悠說:「不是你跟高嶺嗎?」

    「當然不是了。」顧青瓷堅決拒絕。

    鄔喬笑了起來。

    回到工位上,鄔喬手裡還抱著自己的設計文本。

    說起來也可笑,她居然有點兒不捨得放下。

    人生有很多個第一次。

    而這次,是她第一次正式做出的設計文本。

    不是大學裡交給老師的作業,也不是在天融實習時,打下手才參與的設計文本。

    是只有她一個人的設計理念。

    是獨屬於鄔喬的設計。

    *

    鄔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平心靜氣的等待結果。

    可她發現,整個下午她都心神不寧。

    時恆是六點鐘下班,鄔喬本來以為是自己的手機時間慢了,結果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

    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

    一百二十分鐘。

    七千兩百秒。

    於是鄔喬乾脆拿著杯子,起身去茶水間,端水放鬆一下。

    她到了茶水間,原本想給自己沖一杯咖啡。

    誰知速溶咖啡用完了,於是她伸手去夠上面的柜子。

    只是這個茶水間,當初是誰設計的,柜子上的把手對於女生極其不友好。

    鄔喬墊著腳尖,居然都沒夠到。

    她嘆了一口氣,正打算找個工具。

    身後伸過來一隻手,輕鬆拉開櫃門,低聲問道:「找什麼?」

    鄔喬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正要回頭,卻在轉身時,險些撞到身後的人。

    原來程令時就站在她的後面,兩人之間,距離很近,一個轉身,鄔喬的肩膀便碰到了他的胸口。

    男人過分高挑的身材,帶著強勢和霸道氣息,撲面而來。

    有種讓鄔喬躲也躲不開的感覺。

    她垂下眼,說道:「我沒找什麼。」

    程令時被她這個回答,逗得一笑,反問:「是本來就不想喝了,還是我來了不想喝了?」

    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懶散笑容,有些玩世不恭。

    就連對待她的態度,都依舊如同逗貓般。

    鄔喬因為他的話,心跳猝不及防的酸澀起來。

    自從那封郵件之後,鄔喬便將程令時的微信,設置成了消息免打擾。

    她沒辦法拉黑他。

    畢竟問題並不在於程令時,而是她自己。

    果然像她之前想的那樣,靠的太近,就越發會被他吸引。

    從而生出貪戀。

    想要將這個人占為己有。

    如果暗戀這件事,可以隨心所欲,想要停止的時候,就關上心門。

    那麼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求而不得的痛苦。

    十五歲尚還有期待,到了二十三歲,只剩下明明白白的殘忍認知。

    眼前的人,他不會喜歡我。

    「是本來就不想喝,」鄔喬避重就輕。

    她一貫隱忍,心事從不會輕易泄露。

    即便那樣喜歡著他,依舊還想要保持自己的雲淡風輕。

    她什麼都沒有,唯一剩下的,便是可笑的自尊。

    「麻煩讓一下,我該回去了。」鄔喬禮貌而克制的說道。

    程令時這下笑不出來了,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太過敏感,現在看來,眼前這姑娘好像真的在跟他劃清界限。

    他走神時,鄔喬已經趁機從側邊擠出去,連自己的杯子都忘記拿上,直接往門口走。

    好在程令時動作迅速,直接走到門口,擋住她的去處。

    鄔喬有些驚慌:「你讓開,被人看到不好。」

    程令時卻不管不顧,直接攔在她面前,低聲問:「你躲什麼?」

    「我沒有。」鄔喬微微抿嘴,倔強道。

    鄔喬不停往外面看,生怕被人看見,程令時將她攔在茶水間。

    其實組裡的人不說,鄔喬也知道,其他組的人對她的觀感並不算太好。

    很多人都覺得,她是靠著程令時才進的時恆。

    對於她這樣的空降兵,雖然大家都不說,但私底下卻是不屑的。

    鄔喬往旁邊走,想從他沒擋住的那邊離開,誰知程令時仿佛打定主意般,居然再次跟上擋住了她。

    「你快點讓開,」鄔喬有些急了。

    程令時終於收起臉上的那股懶散的笑意,「那你先說說,到底怎麼了?」

    鄔喬怎麼可能說的出口,難道說她見他感冒,便自作多情的給他買了藥,最後卻只得來一封冰冷而言辭激烈的全公司通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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