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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隔著五米的距離相望，聞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沙子迷了眼睛，忽然很想哭。

    什麼時候她能走在他的前面，不再這樣盯著他的背影呢？

    暗戀最心酸莫過於永遠失去了主動權。

    「怎麼不走了？」

    秦嶼回來問她，聞秋低下頭，有些委屈地控訴：「因為你背我，讓我覺得很過意不去，所以才想給你擦擦汗，但你好像在嫌棄我多此一舉。」

    「…………」女孩子的心思都這樣千奇百怪？

    秦嶼聽她的聲音里都帶了哭腔，抬起她的下巴才發現她哭了。

    用袖口幫她擦了擦眼淚，他懊惱又尷尬地皺眉，不知如何向她解釋。

    秦嶼向來不苟言笑的臉上意外出現豐富的神情，令聞秋都很驚訝，她別開頭，為自己在他面前流淚感到無措。

    這下好了，他一定會覺得她是個麻煩精，動不動就哭。

    其實她很少流眼淚的啊！特別是在爸爸去世後，她幾乎沒怎麼哭過，眼淚都在爸爸逝世的時候流幹了，如今每次哭都是因為秦嶼。

    秦嶼鮮少會有挫敗感，此刻，他站在聞秋的面前，卻是真正的慌。

    他發現，她好像特別討厭他，無論他做什麼都會引得她的反感，這樣的結果導致他在她面前應該更加謹言慎行才可以，否則她對他僅有的好感也剩不下了。

    在山頂逗留片刻，兩個人又步行下山，路過時看見挑著擔子往山上運水的老爺爺，秦嶼攔住對方，要了兩瓶水。

    付錢時，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過去，老爺爺扒拉下自己的挎包，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這沒零錢找不開，你要不就拿去喝………」

    「不用找了，您也挺不容易的。」

    秦嶼說完，拉著聞秋往下走了。

    聞秋的眼睛亮閃閃看著他的側臉，眼中滿滿的都是對他的崇拜。

    「我發現你對老人家都特別照顧。」

    「都？」秦嶼捕捉到這個關鍵的字眼，「你什麼時候還見過？」

    「高中的時候，你不是會把喝完的礦泉水瓶送給拾荒的老奶奶嗎？我有次剛好看見了。」聞秋璀璨一笑，對他比了個贊，「你真是個善良的人。」

    聞秋的話像顆小石子砸進秦嶼的心湖裡，他其實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但被她表揚，又莫名有幾分驕傲產生。

    「我們公司還資助了一家養老院，以前我會趁周末過去探望一下，最近太忙沒抽出空，等回去帶你去看看。」

    「好啊！」聞秋忙不迭點頭，好不容易才找到和他聊天的話題，又追問：「你為什麼會對老年人那麼好呢？」

    「不只是老年人，還有孩子，我覺得他們是社會的弱者，很需要別人的幫助。」

    「我怎麼沒有你這樣的大局觀呢？」聞秋搖頭感嘆，「以後我也要多做公益。」

    「放心，公益事業是秦家少夫人必須要做的，以後你有的是機會。」

    秦家少夫人…………

    五個字在聞秋的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想她以後要更努力，才有資格同他並肩。

    —

    下山後，在景區附近隨便找了家麵館解決午餐，聞秋發現秦嶼在吃的方面是真不挑，再簡陋的環境也不能從他的臉上找到絲毫嫌棄。

    在人品問題上，他完美得無可挑剔，要是思維再浪漫點，那就更好了。

    滑雪場的人依舊有好多，兩人去換了滑雪服，戴好裝備，進入了雪場。

    「我上一次滑雪還是大學的時候跟舍友一起。」

    聞秋手握著滑雪杖，慢悠悠往前走。

    她穿著粉白色的滑雪服，耳朵上戴著毛絨絨的護耳帽，下巴藏在衣領里，襯得巴掌大的小臉越發嬌小。

    茫茫白雪在她身後成了背景板，秦嶼拿出手機，在她面前一晃，「給你拍張照。」

    聞秋早就想拍了，只是沒好意思跟他提。

    聽他說完，她立刻規規矩矩站好，沖鏡頭比了個耶。

    陽光下的少女笑容明艷而美好，看得秦嶼產生一種想永久保存的衝動。

    當然，快門按下之後，這一刻也就徹底定格。

    「秦嶼。」聞秋喊他名字，鼓起勇氣說：「我們倆找路人幫忙拍張合影吧。」

    秦嶼不愛拍照，看她赤誠熱烈的眼神也沒好意思拒絕。

    他叫過來一位路人，彆扭地同聞秋並肩站好，路人看著鏡頭裡的他們倆，發出驚嘆：「你們都長得好好看啊！是明星吧？」

    聽聞，他們下意識看向對方，而鏡頭恰巧在此刻定格。

    聞秋接過手機看到這張照片，激動得無法言喻，恨不得立刻列印出來，找一個相框將其裱起來。

    在秦嶼旁邊站著的她，看起來格外得小鳥依人，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么小女人的一面。

    「這是我們倆的第一張合照。」

    秦嶼在旁邊忽然說了句。

    聞秋嘴上沒說什麼，心中卻在否認：不，這只是他們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而光明磊落的合影，在此之前，她已經拿著手機假裝自己讓他入境無數次，高中校園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兩個人的合照，她總會笑著比耶，眼底藏著情深，他在她的身後，看似像個路人，其實是她的男主角。

    當然，那些合照都是無意義的，全是她一廂情願的證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