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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0:28:33 作者: 魔安
    他看著翹著嘴從表情上就寫著「寶寶不開心」三個字的顧苒, 把手裡的佩奇還給顧苒。

    「能換一個嗎。」

    顧苒把佩奇重新塞還給季時煜:「拿去拿去, 說給你就是給你,我才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季時煜笑,突然低頭親了親顧苒翹起的嘴。

    「我說的是換這個。」他親完, 把佩奇放到顧苒的睡衣口袋裡。

    顧苒抿了抿唇, 看著眼前的男人,臉再次熱了起來。

    ……

    顧苒今晚抱著佩奇和星黛露上床。

    她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翻來覆去的有些睡不著。

    她隱約聽到浴室有水聲。

    不知道今晚季時煜沖的是涼水還是熱水。

    顧苒翻了個身,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

    某售房中介剛才給她發了幾條房源信息, 提示她可以買大房子了。

    顧苒掃了半個小時幾個房屋的詳情頁面, 上下眼皮終於開始打起了架。

    她又做夢了。

    先是跟上一次一樣的夢,季時煜在教室里給她補習英文, 親她的時候秦文依就站在門口看著。

    然後又夢到了運動會, 季時煜把她抱到醫務室讓大夫給她處理傷口,碘伏碰到膝蓋破皮的地方很疼, 她上半身全都蜷縮在季時煜懷裡, 緊緊抓著他的手。

    最後又是籃球場, 季時煜跟朋友打完球,她鼓起勇氣走上去,季時煜當著所有人的面接了她遞過去的水。

    顧苒夢到這時迷迷糊糊,整個人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因為她知道這都是夢,都是不存在的,是她幻想的。

    不過她太困了,顧苒費力動了動眼皮,沒睜開,然後又接著睡過去。

    接下來依舊是夢,只不過變了場景。

    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裡,白衣的大夫遺憾告訴她搶救失敗,人還是走了,去簽個字吧。

    她蹲坐在搶救室走廊的牆壁上哭的昏天黑地,有個人無聲走過來,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擁進他懷裡。

    她所有的眼淚和嚎啕聲都被吸進他胸口的衣料。

    然後季家開始供她上大學。

    季和遠見到她後很喜歡她,偶爾讓季時煜去學校接她。

    她開始還拘謹,後來總是歡歡喜喜地朝他跑過去。

    室友看到季時煜開著車子來接她,追著她逼她說完所有的前前後後,聽完後嗤了一句,「他不過是可憐你而已」,「哪有人能忘得了初戀女友,尤其是已故的,白月光活人是永遠也比不過的」。

    她臉上笑容逐漸落下來。

    畫面又來到燈紅酒綠的酒吧。

    她沒喝兩口就暈暈乎乎,有男同學跟她告白。

    她搖著頭拒絕,男同學不依不饒,說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甚至想要強吻她。

    她嚇得拼命掙扎,最後那個男同學被幾個黑衣保鏢拉走扔掉,季時煜出現在她眼前。

    她看著他,腦海中全都是「不過是可憐你」「秦文依」幾個字。

    季時煜皺眉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很兇,從來沒有那麼凶過。

    她哭了,想起他從前讓秦文依靠著他肩膀的時候。

    他應該永遠不會對秦文依這麼凶。

    她一直哭,吸著鼻子,說對不起,我喝醉了,我現在就回學校去。

    然後她又想起這個時候學校宿舍樓已經關門了,一邊慌亂無措地跟季時煜道歉,一邊哭著跟季時煜說她回不去了。

    她依舊記得那時候自己跟季時煜說話時的小心思,她唾棄自己的不誠實,她並沒有醉,她可以自己去找旅館,但她想讓季時煜管她這個晚上。

    她那時的眼淚大部分都是給自己的,哭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喜歡眼前這個人。

    第二天早上,她在季時煜的臥室里醒來,身上換了乾淨的睡衣,下床見到季時煜,季時煜跟她說以後別住宿舍了。

    我們在一起吧。

    她暈暈乎乎的,聽到這句話,像是在雲端。

    她一直以為那天晚上兩人肯定發生了點什麼,所以季時煜才會這樣跟她說,直到第二年的,一個氣氛很合適的晚上,她落寞於季時煜明明碰過她在一起後卻從不碰他,放下所有矜持去撩撥,結果才發現季時煜那天晚上根本沒有碰她。

    這才是第一次,她痛,還弄髒了床單。

    大四的時候,季時煜買下南辰公館。

    那時候他已經正式接手信博,每天忙的見不著頭尾,難得的閒暇時光除了北頤去看季和遠就是去南辰公館,去喂喂小金絲雀。

    ……

    這個夢做的極為漫長,長到後面在南辰公館的每一個細節的都一一回現。

    顧苒一夜夢裡的情緒起伏,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呆坐在床上。

    前半程關於高中的夢應該都是她幻想中的,但後面的夢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回憶到了往事。

    因為是真實發生過的。

    顧苒手指插進頭髮揉揉腦袋,一整夜過去的回憶上涌似乎讓腦容量不太夠用,腦仁有些疼。

    顧苒吸了口氣,理理思緒。

    她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在腳尖觸到拖鞋的那一刻,突然頓了頓。

    因為她發現那些湧上來的記憶里,似乎還有一些新的,她從來不曾記起的。

    她從前以為她沒醉,她一直羞愧於自己的欺騙,但她其實真的醉了,醉的徹徹底底,醉到第二次,他在她耳邊一次一次地說著「我只要你」的時候,跟她叮囑:「這次你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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