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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10:12:43 作者: 金呆了
秦甦談著談著就說起自己準備辭職,以謀求更高的薪水,嘻嘻哈哈讓對方有兼職工作一定要優先考慮她,她業務又好又漂亮的。
陸女士六神無主,國企這麼好的單位怎麼要離職?急得她恨不得出聲打斷秦甦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朋友聽秦甦說要辭職,打開話匣,表示國內出版業如果不是理想主義者,沒有殉道精神,做外文引進太艱難了。秦甦一邊嘬粥一邊嘆氣,將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苦水倒出。
分散了精力,就忘了嘔吐。
可陸女士漸漸坐不住了,目光在秦甦平坦的小腹來回打轉。
她想著想著委屈起來,眼圈一紅,就辦了件大事!
就這麼一個舉動,硬生生在秦甦雞飛狗跳的袋鼠生涯里劈開出一片新的煉獄。
第8章 08 見紅
陸女士急火攻心,知秦甦吃虧,落了下風,叫徐路陽立刻馬上來她家。
電話里還擺出長輩譜,語氣難得嚴肅,甚至可以說得上兇悍。只是掛完電話氣勢又沒了,很沒主見地叫來了秦棟樑。
秦甦正打著電話呢,聽見秦棟樑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殺到客廳開始發威。
她對父親的恨意是隨時爆發的,就算血脈相連,這老男人眼睛一紅、紋路一皺,能撓得她心肺發酸。可她一旦調閱出初中問他要生活費,他抱著那小娘們耍她的情景,立馬可以不認爹。
她一心軟,就想那事兒,一想那事兒,心就狠下來了。
等老保險門吱呀一聲,鑽出個徐路陽,秦甦早已經殺紅了眼,腎上腺素直線飆升,情緒閾值哐哐亮紅燈——渣男!一個都別跑!
徐路陽聽秦甦懷孕,人都傻了,分秒不耽擱地從應酬局出來,到達時身上卷著股尚未消散的酒氣,滾蛋時渾身濕透還滴答著水。
這一晚,每個人嗓子都喊啞掉了。
把那兩個腌臢男人趕走,秦甦長出一口氣,隨之而下一股熱流。
最後的最後,驍勇善戰戰無不勝的女將軍像個易碎品,一路小心翼翼,大氣兒不敢喘。
計程車上,陸女士捏著十字架禱告,將希望寄託於主。
秦甦擦乾眼淚,認命生活就是一個輪迴。
「意外」這傢伙壞得很,常是半夜來襲。不知道從幾歲開始就是這樣,每次去醫院都是她和媽媽兩個人。
從生理上來講,每個女人都用血和痛注出一部史詩,秦甦目前頂多寫完序章,剛進入正題。
*
凌晨兩點,城市都睡了。
石墨驅車一路疾馳,心臟擂鼓一般。待他趕到醫院,電話里哭啼啼的秦甦正抱著罐酸梅,一顆一顆飛快吞/吐,紫紅的核兒堆在紙巾,而紙巾恰好墊在危險單位——小腹。
秦甦看見石墨,展顏前先害羞了一下。方才電話里,她情緒失控,一個勁兒地哭,嗚嗚咽咽說自己流血了,完蛋了。
石墨睡夢中,沒反應過來,啞聲問她哪裡流血了?手指嗎?
秦甦直言,當然是下面啊!
誰手指流血會半夜哭訴,又不是十八。
現在想起來,好羞恥,石墨好像不怎麼說這些俗話。
好在,石墨注意力沒在這些細枝末節。他走近她,小心翼翼確認了眼小腹,好像眼神落重了都會傷到。
他輕聲問她,「怎麼回事?現在怎麼樣?」
話音一落,陸玉霞從帘子後面出來,兩隻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都吵完一個多小時了,還在喘氣兒。她在大事上除了哭,向來什麼都不會。
秦甦說,見紅了,做了B超,抽了血,目前寶寶還好,醫生說這幾天少活動多觀察。
她瞥了一眼陸女士,鼻頭跟著泛酸,飛快別過眼睛,指了指石墨,對她說:「喏,就是他。」
她好不容易才說通陸女士,勸她相信孩子不是徐路陽的,如果是徐路陽的,她保證連夜打胎。
陸女士很虔誠,秦甦夜不歸宿都要唉聲嘆氣,別說打胎,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在她心裡,不管孩子爸爸是誰,寶寶都是禮物,總歸是要生養的。
石墨朝陸玉霞欠身,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陸玉霞滿腹委屈,掀帘子那刻還在生氣,搞大女兒肚子居然不結婚,真是混帳,等一抬頭看清石墨的臉,整個人忽然就跌下去半分,重心都不對勁了。
她張了張嘴,吞了小口唾沫,沒能放得出狠話來,「哦......怎麼稱呼啊?」
石墨介紹自己姓石,單名一個墨。
陸玉霞看他人英俊瀟灑,聲音溫潤清朗,心中不悅有被撫慰到,讓他趕緊坐下,半夜來辛苦了。
緊湊的急診加床哪有什麼坐的地方,石墨搖頭說不用。
陸玉霞手邊只有滾水,沒有水果,唯一能入嘴的也就是秦甦懷裡剛買的酸梅,這丫頭抱得嚴嚴實實,一點沒有給客人的意思,搞得她一點招呼的東西都沒有,只能幹巴巴絮叨起秦甦最近食慾差,懷了寶寶沒精神,每天只出不進,身體吃不消,你看,都躺到醫院來掛營養液了。
說到這裡,陸女士又燃起了點理智的怒火,板臉問他,小石工作很忙嗎,怎麼沒來看看她?
石墨抱歉,表示自己多有不周,後面加強。
陸女士典型的母親口吻,委屈巴巴。秦甦嘆氣,幫石墨說話,表示他們昨天才見過。
陸女士立刻眉開眼笑,「哦,聊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