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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9:34:24 作者: 沫之茜茜
    這是顏蘇從宴會回來後的第一反應。

    認識他這麼久,不管怎樣,他似乎都沒對她冷漠過。

    這會兒,洗完澡的男人懶散地倚靠在床頭,正專注地盯著手提電腦,處理公務。

    顏蘇趴在床邊,像只委屈的小兔子,悄悄打量他。

    在晚宴上聽到了那樣的議論,其實她沒怎麼當真。

    因為瞧見他跟朝陽集團的汪小姐在交談,其實就是很官方的商務應酬,兩人保持著非常禮貌的距離,並無一絲曖昧。

    她從不懷疑裴三哥哥對她的感情。

    但現下,心裡卻打起了鼓。

    大約就是見了那位汪小姐以後,他變得很奇怪很冷漠。

    顏蘇不太想從感情上質疑他,但他的態度實在令人費解,她張了張嘴巴,剛想問他。

    男人冷清的聲音率先響起,「困了?」

    「啊?」

    「睡吧。」

    「……」

    顏蘇鬱悶地爬上了床,鑽進被窩後,發現往常總是會強勢地將她拽過來扣懷裡,抱著她一整晚的男人。

    眼下毫無波瀾,仿佛只有工作才是他的第一位。

    好氣!

    她背對著他,咬著透明的指甲。

    過了會兒,聽到男人下了床,在窗邊打電話。

    夜色旖旎,室內安靜,隱約聽見是個女人的聲音,像是在問他什麼。

    離得遠,顏蘇聽不真切,只聽到她家裴三哥哥跟對方說了幾個數字。

    後知後覺中,似乎是……女人的三圍。

    大、晚、上!

    跟一個陌生女人討論女人的三圍!!

    顏蘇一張小臉瞬間耷拉下來。

    裴時瑾掛了電話,雖覺著朝陽集團那位大小姐大半夜打電話,就是為了問他家小朋友的三圍,這事兒怎麼看都蹊蹺。

    等折回去,瞧見小姑娘把自個兒埋在絲被裡,像只急紅眼的小兔子。

    裴時瑾瞬間領悟到了這通電話的意圖。

    今晚瞧見裴之抱她的那瞬間,全身的血液凝聚在一塊,大約是十分克制著,才勉強冷靜下來,沒問她,也沒對她做過分的事兒。

    他在等待,等待著小朋友主動跟他解釋。

    上了床,重新拿了手提電腦,迫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公務上。

    等了許久,絲被裡的小姑娘總算開口,「裴先生。」

    一句「裴先生」讓他愣了神。

    裴時瑾不動聲色地注視著紅了眼眶的小朋友,聲音很輕,隱隱帶了些啞意,「叫我什麼?」

    小朋友委委屈屈地重複一遍,賭氣似的,「裴先生。」

    裴時瑾黑眸微彎,大約明白她在氣什麼。

    修長的指合上電腦,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似笑非笑問,「裴太太有事?」

    「有。」

    「嗯,我聽著。」

    裴時瑾猜測,他的小朋友終於要提裴之的事情。

    下一刻。

    就見小朋友一本正經地看著他,語出驚人道:「不如我們離個婚?反正我們也是假結婚,算不得數。」

    ……

    顏蘇沒想到,她孩子氣的賭氣方式,竟然要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一整晚,被他翻來覆去的折/騰,顛過來倒過去。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雪球,被捏/圓,又拍扁,化成了雪水後,再度被重塑,爾後,繼續融化。

    關鍵時刻來臨時,她從暈乎乎的狀態甦醒,爆紅著一張臉,咬著唇怯生生地提醒他,「裴三哥哥,你還沒用——」

    未完的話,被他吞沒在唇齒間。

    盛開的玫瑰花燙得驚人,又在失控的那刻,強行地止住。

    顏蘇驚覺那是什麼後,聽到男人在她耳邊沙啞呢喃,「寶貝,給我生個孩子,嗯?」

    顏蘇:「………」

    -

    失控的結果便是,裴時瑾被他放在手心裡疼在骨子裡的小朋友,徹底放逐在冷宮中。

    顏蘇是在三天後,才從簡煩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她所聽到的「三圍」,是裴三哥哥為她定製的婚紗,而朝陽集團那位汪小姐,是圈內知名的服裝設計師。

    而裴三哥哥生氣的原因,則是她低血糖犯了,跟裴之交談時,不小心栽人懷裡的事實。

    一個烏龍事件,導致他們倆足足冷戰了三天三夜。

    說是冷戰。

    其實是她單方面開戰。

    那晚,裴三哥哥好像喝了很多酒,他這人酒量不好,醉了,就徹底拋開斯文的表象,行事作風妥妥就是一禽獸。

    若不是最後關頭還尚存一絲理智,她可能真的要做一個小媽媽。

    以前顏蘇不明白,她家裴三哥哥偶爾流露出來的不安究竟來源何處。

    跟蘇辭接觸良久,顏蘇漸漸懂了。

    一個被自己親生母親漠視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因為自身的強大,硬生生地壓抑了內心隱匿著的極度不安。

    而這些不安,跟她認識後,逐漸放大,黑暗。

    演變成了對她的折騰。

    領悟到這點後,顏蘇又好氣又心疼。

    是應該給他點教訓。

    但是教訓完了,是不是該寵著這個什麼都自己扛的男人?

    ……

    裴時瑾從不過生日,始於蘇辭的那些災難,讓他一度覺得,他的出生帶給那個女人的,全是傷痛,毫無幸福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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