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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9:10:18 作者: 余姍姍
    梁母也說:「辰辰,你就聽你爸爸的話吧!」

    梁辰扯了扯唇角,聲音很輕:「過去十年,我一直在聽。」

    比如,讓他一個人去英國,去美國,接受治療。

    梁父、梁母一同愣住,面面相覷,臉上都浮現出愧色。

    梁辰定定看了他們一眼:「這周末我就不回去吃飯了,唐朵身上有傷,等她好點,我再帶她回去坐坐。」

    話落,梁辰走向門口,立在門邊又頓住:「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

    梁辰回到喬家,已經臨近傍晚,他在冰箱裡翻出點菜,又叫了兩個熱菜,燜了一鍋米飯,等菜上桌,這才去臥室里叫唐朵和喬蓓蓓吃飯。

    端坐在飯桌前,唐朵像是個廢人。

    喬蓓蓓洗完手回來,已經開始啃雞腿了,唐朵只能傻呆呆的看著。

    等梁辰折回來坐下,唐朵已經耷拉臉了。

    梁辰不緊不慢的拿起筷子,夾起蔬菜遞到她嘴邊。

    唐朵看了他一眼,不情願的張嘴,邊嚼邊說:「我也想吃雞腿。」

    梁辰:「現在還不行,暫時以清淡為主。」

    唐朵便不再說話,一頓飯吃的有點憋屈,尤其是一直聞著那肉香,連電視裡都在播做紅燒魚的節目。

    臨近尾聲的時候,喬蓓蓓吃飽了,坐到一邊乖乖的看動畫片。

    梁辰開始收拾碗筷,問:「待會兒有事麼?」

    唐朵靜了一秒,才知道他問的是她。

    她舉起雙手:「我這樣還能有什麼事?」

    他說:「好,那我洗完碗,咱們聊聊。」

    唐朵:「嗯。」

    ……

    唐朵不知道梁辰要聊什麼,趁他洗碗的時候先去了一趟洗手間,脫褲子有點費勁兒,穿褲子更費勁兒,但幸好能獨立完成,唯一的好處就是,吃飯便後不需要洗手了。

    等她出來,梁辰就在臥室里等他,他坐在椅子上,背脊筆直,雙腿交疊,大腿上還放著紙跟筆。

    唐朵挑了下眉,坐在床沿,瞅著他:「你要給我心理輔導?」

    臥室的燈光有些發白,明晃晃的打在兩人臉上身上,明淨,光潔。

    梁辰神情很淡,眸色漆黑:「以後咱們要繼續做搭檔,在那之前,有幾件事還是要說清楚。」

    唐朵眨了下眼,更不懂了。

    他出了趟門,回來怎麼就這麼嚴肅?

    他繼續道:「你我分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會記在紙上,以後都要嚴格執行,違背的話會有處罰措施。」

    唐朵這才明白:「哦,你是要跟我立規矩?」

    他說:「嗯。這次的事也算給我提個醒,只有把規矩立起來,將來遇到意外,才能最大限度的減少損傷。」

    唐朵:「我是無所謂,你先開個頭。」

    「比如,在遇到喬遠這樣的歹徒,有兇器橫在前面,你不要去搶刀子,除非我被撂下,你為了保命,才可以跟對方搏鬥。」

    靜了一秒,唐朵問:「你的意思是,要死你先死,等你死了我再找死?」

    一陣沉默,梁辰的眉頭皺起來了。

    唐朵:「好吧,我剛才是在開玩笑。」

    梁辰看著她:「以我的推算,只有這樣,兩個人才有可能最大限度的都活下來,都不受傷。」

    唐朵:「好吧,我同意。」

    梁辰低頭在紙上寫下第一條,他的字蒼勁有力,比劃末端向上勾著,唐朵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後,他說:「等你傷好了,咱們回去我家吃頓飯,到時候你不用拘束,無論他們怎麼遊說你,只管推給我。」

    唐朵眨眨眼:「你是說假男友的事?我很好奇,他們會怎麼遊說我?」

    「比如,這份工作太危險,不適合女孩子,希望你能換工作,同時再做做我的工作。」

    唐朵這才恍然大悟:「你今天下午是去解釋了?」

    梁辰抬眼:「嗯。」

    靜了幾秒,他說:「不止這件,以後無論任何事,都可以推給我,他們的工作我來做。」

    以後?

    多久以後?

    多長的以後?

    唐朵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彎了下唇角:「你要不要給我打個預防針,這個假男友假女友的遊戲,你打算玩多久?」

    他的目光良久沒動,沉默的落在她臉上,落在那抹笑容上。

    臥室里突然變得很安靜,隱約只能聽到從客廳里傳來的動畫片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薄唇終於動了,嗓音低沉,仿佛摩擦過她的耳垂。

    「也許會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提到的聲音和激素的關係,是《潛意識》這本書里的一個小節,作者和霍金一起合著過《人類簡史》的普及版和《大設計》。裡面講的大多是人類受到怎麼樣的潛意識支配,還提到有95%的事情,我們會交給潛意識,而不是意識。

    第33章

    「也許會很久。」

    低沉的五個字, 緩緩落地。

    良久, 沒有人說話。

    唐朵直勾勾的看著梁辰, 他沒躲沒閃,任由她看著。

    她突然說:「你知不知道在正常的人類社會, 這五個字等於勾引?」

    他坐的很直, 腿上還放著紙跟筆, 一如既往的認真專注,只像是跟她學術探討來的, 誰曾想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還一副嚴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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