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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9:07:38 作者: 壹枚
    很快,他勾起嘴角,鏡片後的雙眸如同春日的湖水。

    「我有手套,放宿舍忘帶了。」

    路堯對上那雙含笑的眸子,頓時渾身不自在。

    他含糊的嗯了聲,轉身要走,又被林遠芝喊住。

    「晚上一塊吃飯吧,北苑出了砂鍋羊肉,聽說味道不錯。」

    「再說吧。」

    路堯總覺得被他看穿了什麼,忙不迭的往台階上走去。

    這頓晚飯到底是沒吃成,剛從教室出來,路堯就被王慶國堵在了長廊上。

    路堯低頭看了一眼他只穿了雙薄絲襪的腿,目光往上,落在那短短的裙擺上。

    「牛逼。」

    「別廢話,趕緊跟我去活動中心。」

    王慶國拉著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大學生活動中心在一棟木質結構的舊教學樓里,現在被不少社團當成了活動基地。王慶國他們樂隊就在一樓的小禮堂里練習。

    樂隊除了王慶國這個主唱,還有一個吉他手,一個貝斯手。

    「吉他手叫Kevin,貝斯手叫Tony。認識一下。」

    路堯一下就笑了,「你們擱這兒開理髮店呢?」

    吉他手穿著一身黑色鉚釘的皮衣,嘴上有個銀色的唇釘,聽到路堯笑,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們樂隊名就叫七號理髮店。」

    路堯:……

    「你還別不信,我跟他們倆都是在理髮店認識的。」

    王慶國沒空給他科普樂隊的歷史,伸手在路堯肩上按了按。

    「趕緊試你的架子鼓去。」

    路堯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一臉不情願的坐在了凳子上。

    只是翻開樂譜的剎那,他胸口忽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大腦深處某些記憶仿佛被激活了一樣,手指自發的攥緊了鼓棒,開始敲擊。

    「你這不是節奏挺好嗎?還說不會。」

    王慶國聽到那有節奏的鼓聲,臉上的神情放鬆不少,「以後每天放學都得來這兒報到啊。我們定了三首曲子,到時候在裡面選一首。」

    路堯敷衍地嗯了聲,開始研究樂譜,這時,門外的長廊上忽然響起幾道聲音。

    「裡面怎麼有聲音?」

    「不是咱們定下的地方嗎?」

    王慶國跟吉他手對視了一眼,往門口看去。

    幾個高年級的學生走了進來,為首的是個穿西裝的男生,他微微皺著眉,掃了舞台上一眼,「誰讓你們在這兒練習了,不知道這兒是我們學生會的場地嗎?」

    他身後站著一個嬌小的背著小提琴的女孩,女孩跟他關係似乎挺親密,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

    「付傑,有話好好說。」

    「這事你不用管,我來處理就行。」

    「什麼叫你們學生會的場地,鑰匙是我們在輔導員那兒拿過來的,她都同意了,還要你們學生會批准?」

    王慶國抱著胳膊,一臉不爽。

    付傑打量了一眼他們樂隊四個人,除了打架子鼓的那個還算正常,其他幾個人都是不倫不類的裝扮,尤其是中間那個主唱,一副娘娘腔的樣子,怪噁心的。

    他冷聲道,「社團活動是屬於學生會統一管理的,就算是輔導員給你們的鑰匙,我們也有資格回收。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趕緊走吧。」

    王慶國徹底被惹惱了,聲音都粗獷了幾分,「你以為你誰呀,真把自己當領導了,先來後到的道理都不懂,要走的人應該是你們才對!」

    付傑一張臉頓時沉了下去,他是學生會宣傳部的部長,平時說話都是一呼百應,加上今天又是在女友面前,被人這麼反駁,頓時覺得面子上過不去。

    「跟你們說人話聽不懂是吧?你一個穿女裝的變態也好意思站在這裡,還穿短裙,就這麼想被男的……」

    「干」字還沒出口,他額頭忽的一痛,頓時一陣劇痛襲來。

    女友看到他的臉,尖叫了一聲。

    路堯左手拎著鼓棒,從舞台上跳下來。

    「不好意思啊,手滑。」

    「你哪個系的?找死是吧?」

    付傑從劇痛中回過神,滿眼血紅,揪住了路堯的衣領。

    顧柏跟晚會的女主持人對完台詞,收拾東西剛下樓,就聽到一樓的禮堂外面吵吵嚷嚷的,不少人聚集在那裡。

    「我去,真打起來了!」

    「他們學生會也有碰到刺頭的時候。這哥們兒一打二,挺牛逼啊。」

    顧柏對看熱鬧並不感興趣,只是他忽地記起,下午過來排練的時候,碰到了往裡面搬架子鼓的王慶國。想到這兒,他站在外圍,往裡瞥了一眼。

    他個子高,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下混亂的場景。某個熟悉的身影映入視野,他心頭一沉,立刻撥電話給林遠芝。

    「老林,快來活動中心,路堯出事了!」

    路堯被林遠芝和顧柏一左一右架開的時候,依然頑強的伸直了腿,往付傑肩膀上踹了一腳。

    「讓別人幫忙算怎麼回事,你有種跟我單挑啊?!」

    「路堯,冷靜點。」

    林遠芝把他按進懷裡,兩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胳膊。

    「你以為我怕你啊,你叫路堯是吧?我記住了,你給我等著!」

    這頭付傑也被幾個人拉開了,他額頭被砸出一個充血的鼓包,臉上有道腳印,比路堯狼狽不少。

    動靜鬧得太大,很快學校的保安都趕過來了。因為小禮堂沒有裝攝像頭,路堯也拿不出他們先罵人的證據,於是院系兩邊各打五十大板,都給了嚴重警告加寫一篇三千字檢討的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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