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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9:01:12 作者: 余姍姍
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找不到標準答案。
周沫沒想到會被伍春秋反客為主,之前她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逃避它,卻被伍春秋無情的端上了桌面,她害怕這兩個字會被抬上桌面,更害怕幻想出來的結論會令自己悔不當初。
伍春秋也反客為主的替她作答:「要是不後悔,你們為什麼還要住在同一屋檐下,是不是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我覺得你肯定懂我的心情,愛情真的很難用『後悔』兩個字衡量,現在我敢說我不後悔放棄成非,可是沒準再過幾年我又後悔現在的決定了,人到底是會變的。」
周沫倒在床上:「我被你繞暈了,不過你說的很有理,我沒法反駁你……」
接著,只聽她「嘶」的一聲,話還沒講完,眉毛就擰了起來。
周沫只覺小腹傳來一陣鈍痛,針扎一樣,遂捂住肚子靠在一邊,以為一會兒就會過去了,但是這樣的姿勢又維持了三四分鐘,疼痛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周沫一手抓住伍春秋,連說話斷斷續續的,冰涼的手指嚇得她一激靈。
伍春秋方寸大亂,盯著周沫逐漸蒼白的臉,心裡七上八下,再也不敢多想,立刻翻身下床,打開房門衝進客廳里。
夏行止正在一邊抽菸一邊看設計圖,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周沫她肚子疼,我看著不對勁兒,你趕緊看看去!」
只停頓了五分之一秒,夏行止就越過伍春秋跑進了房間,等伍春秋趕過去時,夏行止的大半個身子已經橫在床上,一手摸著周沫的額頭。
周沫的臉色比方才更白,半閉著眼。
伍春秋立在門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場面話。
夏行止回過頭來對她笑笑:「你先去小屋睡吧,我陪陪她,實在不行我帶她上醫院。」
「那好,如果有事隨時叫我,我陪你們去。」伍春秋拘謹的搓搓手指,轉身出了屋。
周沫半睜著眼,側躺著枕著夏行止的手心,臉色灰白,唯一的點綴便是額頭上的薄汗,此時她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小腹,如果說一分鐘前她覺得像是挨了一記悶拳,那麼此時就像被人惡狠狠的踹了兩腳,不僅小腹,連後腰也酸痛的動彈不得。
夏行止矮□子,小心翼翼的將她的上半身抬起來安置在自己懷裡,他靠著床頭,伸長雙腿,方便周沫一手抓著他的大腿上的布料蜷成一團在手心裡解恨,另一手和他十指相扣,指甲嵌進他的手背里,膈出一道道月牙形的白色痕跡。
「要不先吃一顆止疼藥。」
夏行止如此建議著,儘量保持身體的平衡伸長手臂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掏出止疼藥送到周沫嘴邊。
周沫吃了藥,閉上眼靜等藥效的發揮,雖然她知道這種藥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有效用,卻依然有種吃了定心丸「很快就會好的」心理作用,就像女人生產,總會希望自己的丈夫能陪在身邊加油打氣或者站在產房外遙望期盼,丈夫不是婦產科大夫,只會在精神上給予支持,但在生死關頭精神上支持往往會有出人意表的效果,女人可以為了心愛的人承受不能承受的疼痛。
這樣看來,男人和止疼藥是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比如輕聲的呵護,溫柔的撫慰,就像此時的夏行止對待周沫。
然而周沫閉著眼享受他的手掌貼在小腹上的按揉,心裡卻在想,為什麼讓女人心疼的是男人,治癒女人心疼的也是男人?
十幾分鐘過去後,夏行止的動作已經沒有停止,而周沫已經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在耳邊輕聲問:「好點沒有。」
周沫「嗯」了一聲,沒有點頭的力氣,感覺到透過眼皮刺痛眼球的光線忽而沒了,想來是夏行止關上了床頭燈,接著又是一陣細微的震動,身上被罩上了一層棉被。
夏行止的呼吸就吹拂在周沫的額頭,她迷迷瞪瞪的伸長一條手臂橫過他的腰,臉蛋向溫暖源蹭了蹭,終於在他的脖頸到肩窩的中間地帶安置,舒服的長噓一口氣。
夏行止大氣不敢喘一個,本想起身先把T恤脫了,卻被周沫的手臂纏住,接著是她半個身體都傾靠過來,一時猝不及防,也有些受寵若驚,不敢大動,生怕再躺回來時就沒有這隻曾發生在夢裡的美人投懷了。
他想到自己一個人在廣州獨守空房,凌晨還在昏昏沉沉的回味和周沫之間唯一一次的纏綿,此時竟然成為現實,簡直不可思議。
思及此,夏行止再度伸出手捂住周沫的小腹,試圖將手心的熱度傳遞過去。
這時候就聽到枕邊人的輕聲細語:「我不疼了……」
夏行止說:「那好,我叫春秋回來。」
不妨手臂被周沫扯住:「別了,她可能已經睡下了。」
夏行止復又躺下,聲音就貼著她的耳廓:「那我也不回客廳了,萬一你晚上疼得厲害了,身邊沒人。」
周沫沒應聲,也沒反對,夏行止收緊雙臂的同時,也沒感到半絲掙扎,一時心跳如擂。
他說:「我記得你那個還有幾天才來。」
「嗯,我想可能是盆腔炎復發了吧。」周沫嘟囔了一句,不再出聲,鼻息再度恢復規律,看來是不想再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