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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5:07:23 作者： 寄歡
郁則：【寶寶，我突然有點緊張。】
郁則：【你能不能把你的對戒給我當護身符？我上台致辭的時候帶著，給我緩解下緊張。】
林絮爾悄悄繞到後台去找他，他剛剛和主持人對完流程，就轉身向林絮爾走來。
郁則穿著學士服，身形頎長挺拔，領口處隱隱露出襯衫和淺灰色領帶，格外嚴謹，高挺鼻樑上還架著黑半框眼鏡，大禮堂的明黃燈光打落，為他優越精緻的五官平添幾分禁慾溫和，平時那點混不吝被壓下不少，多少裝出一副純良好學生的模樣。
所以看到郁則時，林絮爾的心跳很沒出息漏了半拍。
確實很帥。
林絮爾欲蓋彌彰，掩飾般伸手為他整理衣服：「這么正式？還戴眼鏡？」
他勾唇笑了，語調散漫：「我怕隔太遠，找不到你的鏡頭。」
這句話讓林絮爾心中莫名一顫，她旋即換了話題：「怎麼突然緊張了？你之前應該上過很多次主席台領獎發言吧？」
他大大小小的比賽拿過很多次獎，只要是計算機系的比賽捷報，幾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能今天身份不太一樣吧，畢竟我現在是優秀畢業生來著。」郁則看著她，「我挺擔心自己忘詞的。」
林絮爾詫異：「你脫稿嗎？」
「沒有。」
林絮爾笑了：「那怎麼會忘詞？別自己嚇自己。」
她摘了對戒給他，他表面不顯，還是那副遊刃有餘的散漫模樣，和她說話，但林絮爾在遞對戒時，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才發現他的手有點冰涼。
「你很冷嗎？」
郁則：「不冷，是因為緊張。」
林絮爾忍俊不禁，覺得他有點可愛，握著他的手，伸手替他整理額前碎發：「你真的這麼緊張啊？」
他表情坦然：「這個可是我人生的重要瞬間，我真的緊張。」
林絮爾和他聊過彼此之後的規劃，他們倆都打算選擇直博：「這是本科畢業典禮，之後你還有碩士畢業和博士畢業，還有很多重要瞬間等你去緊張。」
她忍不住笑了：「好啦好啦，寶寶別緊張，只是上台致辭而已，今天的你特別帥，所以會一切皆順。」
聽到「一切皆順」這四個字，郁則握緊林絮爾的手：「真的嗎？」
林絮爾笑：「真的。」
他似乎放鬆了些：「我現在只希望，我不要忘詞。」
不知為什麼，他今天一直在強調希望自己不要忘詞。
林絮爾晃了晃他的手：「好，那你上台時別忘了你的演講稿。」
畢業典禮開始，先是校領導致辭，幾個環節過後，到了結尾才是優秀畢業生代表上台發言。
郁則握著演講稿，緩步上台，走到演講台前，開始致辭。
他發言期間沒有任何問題，一切都很完美。
到了最後結尾處，他頓了頓，漫不經心地環視四周：「最後，祝諸位霜蹄千里駿，風翮九霄鵬，蒼茫大地，天下誰非健者，我輩終為奇士。」
他的一字一句，平穩中帶著獨屬於他的不羈張狂，帶動起大家對未來的昂揚情緒，少年風華正茂，意氣風發，此時就是最好的年紀，張揚肆意，熠熠生輝。
林絮爾笑著，舉著手機錄像。
郁則發言結束，台下掌聲雷動。
優秀畢業生代表結束致辭後，由校長親自頒獎撥穗，撥穗完畢後，他與校長握手致謝，本以為他會下台，但郁則在此時卻彎身和校長說話。
他似乎在詢問校長的意見，得到校長肯定的答覆後，他再次和校長握手致謝，隨後走向演講台。
他傾身，伸手扶著話筒：「不好意思，耽誤大家幾分鍾，雖然我今天特別榮幸能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在台上發言，但人非完人，我也必須為我的年少輕狂而負責，所以在這裡，我想向一個人道歉。」
郁則頓了頓，旋即抬眼，遙遙望向林絮爾。
林絮爾心有所感，纖細手指蜷起，莫名開始心跳加速。
她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他望著她，再次出聲，帶著微不可聞的笑意：「親愛的林同學，這是一個遲到了七年的道歉，很抱歉，七年前在你的許願牌上亂塗亂畫。」
林絮爾聞言，反應不及，微怔幾秒。
但郁則的聲音還在持續傳來，熟悉緩和。
「如果可以，我很想回到七年前，對那個在許願牌上寫下希望有人來愛我的女孩子說，為了表示歉意，你的願望，由我來負責實現。」
「只是時間長河不會逆流，我也無法穿越茫茫時空去擁抱當時身處低谷的你，但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愛你這件事也一樣，畢竟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相伴，那這句道歉，現在說也不算太遲。」
他抬起狹長眼眸，目光掠過重重人群，再次與林絮爾視線交匯。
「所以，林同學，很抱歉，我不應該在你的許願牌上亂塗亂畫，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你的願望，由我來負責實現。」
隔著幢幢人影，郁則的眸底漾著細碎柔和笑意，如初夏清晨升起的第一縷日光，明亮卻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