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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8:40:50 作者: 自久酒
楊風語做了個很長的夢。
他回到了小時候家裡的老小區,不大,房子也不高,樓下卻有一大片空地給他們玩。
可惜楊風語年紀比院裡的小孩們小了半輪,人家都滿院子撒歡了,楊風語連路都走不穩。
楊風語想和他們一起玩,脆生生地跟在那些大孩子後面喊哥哥,可是沒有人理他,只會指著他鬨笑一陣,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他漸漸知道這群哥哥不願意和他一起玩,所以他也不再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叫哥哥,只是一個人坐在鞦韆上,遠遠的看著他們玩。
隔壁家有個不愛出來玩的哥哥,被他的哥哥硬拉著出來玩,卻沒和那群孩子瘋混,而是注意到了鞦韆上的小糰子。
他朝楊風語走過來,像一棵樹一樣高。
楊風語很開心,開口就喊:「小樹哥哥!」
「你要帶我一起玩嗎?」
「小樹哥哥」笑了一下,看上去不那麼好親近,朝楊風語伸出一隻手,「好。」
楊風語樂呵呵的握上去,下一秒,他突然覺得這個人長得有點眼熟。
仔細一看,稚嫩的面龐變得凌厲,赫然戴上一副眼鏡,換了身西裝。
草!
楊風語一激靈,猛地睜開眼,騰地一下坐起身子,這才發現他在一個寬敞且陌生的房間。
陳設和裝修處處透著股性冷淡的味道,連窗簾都是深色的,只有下端透出來的絲絲陽光。
一看牆上的掛鍾,好傢夥,十一點半了。
楊風語喝到斷片,記憶停在派出所,秦方叢那句「我是他哥哥」上。
頭疼的厲害,楊風語抬起手想去揉,卻發現他小臂上纏著紗布,還纏的亂七八糟的。
小腿也還一陣陣鈍痛,空氣里有股若隱若現的藥水味。
這是在……秦方叢家裡?
楊風語從來沒進過他家,有些茫然地掀開被子。
上衣被換過了,褲子卻沒有,只不過——受傷那隻褲腿整個被剪掉了。
楊風語剛想下床,門咔噠一聲開了,他又一把掀起被子縮了回去,一雙眼裡滿是戒備。
門被推開,秦方叢穿著一身居家服,手裡端著杯東西,直接放到床頭,俯身一把覆上楊風語的額頭,「怎麼樣?」
楊風語頭還有點暈,被猝不及防地一摸,才回過神往後撤,沒挪兩下就抵上床頭。
秦方叢把蜂蜜水遞到楊風語嘴邊,楊風語沒接,只是下意識張開嘴,秦方叢還真的伸出一隻手托起他的下巴,慢慢往下倒。
一杯溫熱的蜂蜜水下肚,總算好受不少。
「胳膊一周別沾水,每天記得換藥塗藥。」秦方叢拎來一個小盒子,裡面都是昨天秦朗開的藥,楊風語探頭一看,裡面都貼好了標籤。
「下次不許喝酒。」
見小炮仗不說話,秦方叢有些詫異,收回手時大拇指飛快地蹭了一下他的唇角。
後者這才大夢初醒,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臉頰微紅:「你……你管我喝不喝呢!又沒花你的錢!」
「是,」秦方叢抽了張紙擦手,「喝多被人賣了,等著哭吧。」
楊風語不想和他說話,轉頭就走,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不對勁,「秦方叢,你賠我的褲子!」
「我送你回去。」
楊風語剛開始還倔強的拒絕,可那隻腿實在是行動不便,光走走還可以,要是去擠地鐵,肯定被人笑死。
他四捨五入是個公眾人物,萬一以後火了,這都是他的黑歷史。
於是他不情不願的坐上了秦方叢的車,最後的倔強就是坐在後排,腿上倒是乖乖的放著那個箱子:「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秦方叢說道,「昨天酒吧怎麼回事?」
一提到這個,楊風語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反問道:「關你什麼事?」
不等秦方叢做出反應,楊風語又繼續說道:「噢,忘了,你是我爸派來管教我的。怪不得連雞尾酒都給我調成無酒精的,玩我有意思嗎?」
「楊風語。」秦方叢皺起眉,沉聲叫他。
「秦方叢,」楊風語毫不猶豫地喊回去,「我很謝謝你教我編曲送我回家給我買藥,也謝謝你關心我照顧我,如果這一切不是建立在楊威的基礎上的話。」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如果你是因為楊威才來管我的,那你最好早點放棄,」楊風語眼神黯淡,「你都看到了,昨天是我先挑的事,啤酒瓶是我砸的,人是我打的,打架鬥毆,酗酒,這是我喜歡做的事情,這才是真的我,你管不著,也管不住。」
車在巷子口停下,秦方叢解開安全帶,轉身看向楊風語。
「做好你的大學教授吧,」楊風語推開門,「我可不是你的學生。」
第22章 除非是我老婆
楊風語氣勢洶洶地下車,沒走兩步又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把餘額里為數不多的所有錢都轉給了秦方叢。
外面還下著毛毛細雨,楊風語卻沒什麼感覺,慢慢走進巷子裡。
秦方叢降下車窗,神色複雜。
他還記得這裡治安不好,別說物業,就連巡警也很少。雖說是大中午,秦方叢還是熄了火,隔著十幾米遠遠跟在他後面。
秦方叢取下眼鏡,熟練地抽出一根煙,夾在指間點燃,微微眯起的眼神里充滿了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