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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8:18:28 作者: 竹兔南山
俞枕夏驚了一下,當下立刻坐直身,雙手接過來:「謝謝叔叔!」
這是一個很厚的紅包,商繼武一進門就脫了外套搭椅背上了,顯然是回國前就特意準備好的。
「還叫叔叔啊?」商繼武笑笑,眼尾浮起幾條魚尾紋。
商賢予也抿嘴笑,撐著下巴看俞枕夏從迷茫到明悟,似乎手上的紅包突然變得千斤重一般,她的神情也變得很凝重,有幾分躊躇,也有幾分忐忑……
俞枕夏頓了頓,在兩個商姓男人期待鼓勵的目光下,慢慢吐出一句:「……爸爸?」
商繼武笑開了,極大聲地應了一句:「哎。」
吃飽喝足,天也不早了。
三人驅車會中央花園小區。
幾人跟來時的坐位一模一樣,商賢予開車,俞枕夏雙手捏著改口紅包坐在副駕里,商繼武一人坐在后座,但兩個手肘分別抵在膝頭,上身朝前彎曲,跟兩人說話。
俞枕夏全程都很興奮,同商繼武說話都要加個前綴。
爸爸。
這兩個字,在俞枕夏的人生中不算一個好詞。
小時候每次上俞家,邵芳齡都會揪著她,指著俞潮對她說:「那是你爸爸,叫人。」
然而當小俞枕夏一眼照做之後,換來的卻不是善意與接收,而是她親生父親的無視和隱隱的厭煩,以及其他所有人的敵視與鄙夷。
後來俞枕夏再大一些,懂事了,知道自己家是個什麼情況了之後,邵芳齡再讓她喊俞潮『爸爸』,她便不會再喊了,只閉著嘴不說話,做一個鋸嘴葫蘆。每每如此,邵芳齡都會懊惱又生氣地往她背上甩一巴掌,並罵道:「啞巴了啊?」
這著實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可如今,這兩個字似乎有了不一樣的溫度。
當晚,商繼武忍不住喝了點小酒,朝著照片裡的女人說了很久的話,最後才呼呼大睡去了。
俞枕夏睡不著,把臉貼在商賢予的胸膛上,聽著耳邊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忽然覺得眼角有點濕熱,可誰也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將嘴唇碰到一處去,明明沒有任何一個字從唇瓣里跑出來,卻像是什麼話都說盡了。
外頭秋雨簌簌,屋子裡很安靜。
良久,商賢予才低聲道了句:「睡吧。」
俞枕夏閉上眼:「嗯。」
今晚會做個好夢吧?
一定會。
……
一場秋雨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天,總沒個徹底放晴的時候。
不知道怎麼的,這個秋天過得很快,俞枕夏壓根沒什麼切實感受,就連從爆肝勞模變身成為躺平鹹魚這件事情,在商賢予的循循善誘之下,也接受得十分良好。
慘的是在她社交帳號底下嗷嗷待哺的讀者粉絲。
商賢予那邊也一樣。
兩人現在完全是享受生活模式,不過俞枕夏常常有靈感一閃而過,便快速記錄下來,畫成一個個小短篇故事,隔三差五地在社交平台上更新一下,有時候是幾個格子連在一起的漫畫小故事,有時候是單幅的插畫。
小故事中多是三個Q版小人,記錄了一些日常趣味小段子,插畫的內容不一定,時而是人物側臉,時而是街景,時而是一些花花草草。
說到花草,這不得不提起商繼武。
人到中年的霸總商繼武見他們兩個自由職業天天宅家,居然嫉妒得面部全非,也不想上班了。商賢予跟俞枕夏本以為他就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真的付諸行動了,花了一個秋天的時間,將權力下移,分散給幾個信任的人,自己另行監督。
他辛苦了大半輩子,累計的財富夠他們一家三口躺平幾輩子的,而商賢予和俞枕夏也背靠不少版權,不是缺錢的人。
閒下來的商繼武開始侍弄花草,成為了俞枕夏筆下的素材。
商賢予求婚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只是兩人至今還沒領證,倒不是他們的感情出了什麼變故。俞枕夏跟商賢予的感情一直很穩定,一次架都沒吵過,熱戀期未過,但已經有了些老夫老妻的架勢。
俞枕夏隱隱察覺到商賢予是想就領證結婚這件事給自己一個驚喜,便一個字都沒有問過,老實說,她也有件禮物要送給對方。
於是,在這個秋天,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分開工作。
日子不疾不徐,中秋節來了,又走了。
緊接著,就是國慶節。
國慶那幾天恰好是商繼武的生日,俞枕夏跟商賢予拉著他去迪士尼玩了一趟,什麼項目都玩了個遍,商繼武尤愛跳樓機,來回玩了好幾趟,一頭利落的短髮根根豎起,卻仍舊面不改色,獲得了商俞兩人的四個大拇指。
轉眼到了十一月,立冬這一天。
商賢予起了個大早,也不讓俞枕夏再睡,要把人喊了起來。
可天氣冷了,起床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忽然變得異常困難,俞枕夏在厚被子裡縮成一團,只露出一個頭頂,就像一條圓鼓鼓的被子一夜成精了,長出了一頭茂密的頭髮。
商賢予的手順著被子的縫探進去,摸到了俞枕夏的臉,捏了兩把,道:「寶寶,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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