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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7:47:37 作者: 繪糖
    他雖然經常凶她,也總是威脅她,偶爾還嫌棄她長得醜,性格也不太乖巧,但他還是會抽出時間去她的家長會,大學報導時會送她去宿舍。

    他從來沒有幹過家務活,卻還是會給笨手笨腳的她掛蚊帳,然後害她被舍友嘲笑連個蚊帳都能掛錯。

    那時候的晏蘇不知道咬舌是不是真的能立刻死掉,但她被丟到床上的那一刻,她還是下定決心去試了。

    幾乎是同時,男人就注意到她的動作,一把將她拽起來,揚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臭□□,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到爺了嗎,我告訴你,你今天就算是死了我也能玩你八百回……」

    她被打得腦袋嗡嗡響,眼前金星直冒,耳邊也似乎出現了幻聽。

    她聽到房門被用力地撞開發出「嘭」的一聲。

    晏蘇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現實,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許淮南手裡拎著一瓶紅酒,抬手將男人掀下床後,他蹲下來,直接拿酒瓶朝男人頭上狠狠地砸著,紅酒和鮮血混在一起,順著男人額角往下流,很快就打濕了白色的地毯。

    男人流了太多血,臉色一片慘白,他已經認出了許淮南,也意識到他可能動了對方的女人,趕緊道歉求饒,「許總,我真的不知道她跟你有關係,求求您放過我這一……」

    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許淮南抬手扼住對方粗胖的脖子,修長明晰的手指一點一點地收攏。

    男人肥胖的臉因為極度缺氧而變得青紫,他眸中全是驚懼、絕望和求饒的神色。

    許淮南垂眸看他,眸光淬了寒冰一般冷銳,他神情漠然,仿佛此刻握在他手裡的不是一條生命,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垃圾。

    男人很快奄奄一息,出氣顯然比進氣多了,看起來真的要死了。

    晏蘇被嚇得不輕,一下子哭了出來,「不要……」

    她害怕許淮南真的弄死了對方,更害怕他會因為她背上殺人的罪名。

    聽見她哭,許淮南終於恢復了一絲理智,眉眼斂著的戾氣也散了點,他鬆開了手。

    ……

    周安和星河會所的經理還有一堆保鏢衝過來的時候,許淮南和晏蘇兩人正對峙著,醉鬼躺在兩人腳邊,已經昏過去了。

    周安很快判斷出來人還活著,看上去也沒什麼大事,他立刻吩咐旁邊兩個彪形大漢將人抬到醫院去。

    會所的經理想上前一步跟許淮南打招呼,被周安攔住了,「陸經理,我有事想跟你商量,我們借一步說話。」

    晏蘇還抓著許淮南的手腕,他反握住她的手,將人拽進了前面最近的包廂裡面。

    門一關上,晏蘇深吸一口氣,平靜地開口:「許淮南,剛剛那個人沒對我做什麼,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麼……」

    讓她擔心和害怕。

    許淮南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那個醉鬼在摸她的時候,男人眸中暴戾的情緒翻湧,他冷聲質問:「沒對你做什麼?」

    不等她反駁,他又冷笑了一聲:「背著我試鏡、簽合同,現在還敢教訓我,你是不是覺得最近我對你太好了,好到讓你可以無法無天了?」

    晏蘇抿了抿唇,她輕聲說道:「我沒教訓你,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了,我現在有自保能力了,他傷不了我的。」

    自保能力?

    她有什麼狗屁的自保能力。

    許淮南像是被她氣笑了,勾了勾唇:「行,以後老子不管你了。」

    晏蘇看著男人緊緊繃著的下頜線,沒有說話。

    很多時候,她都會想,如果當初的自己沒有可笑地妄想占有他這個人,沒有試圖讓「許淮南」這三個字徹底地屬於她一個人,沒有強迫他實現承諾娶她該有多好。

    那樣,或許她今天還能笑著跟他說一聲謝謝。

    ——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也謝謝你總是這麼護著我。

    然而從前的自己太貪心,想要的太多,付出的卻太少。

    甚至還自我感動式地認為,她為他放棄她的舞台,為他放棄她的驕傲和光芒,多點時間守在他身邊,守在他隨時能看到的地方,或許有一天他就能愛上她。

    但其實,那些東西在他眼裡根本都不值一提,就算不是她也可以是別的女人。

    她不僅什麼也沒能給他,還丟失了她最寶貴的東西。

    晏蘇眼睫低垂著,她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肩膀。

    許淮南皺眉,沉聲問:「肩膀怎麼了?」

    晏蘇心臟酸澀又難受,臉上卻毫不費力地露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你不是說不管我了嗎?」

    許淮南眼眸微眯,聲線冷冽:「你再跟老子犟一句試試。」

    晏蘇正準備如他所願,餘光無意間瞥到男人冷白漂亮的手背上多了一道長長的傷口,現在還往外滲著血珠,看著就有些疼。

    應該是剛剛砸碎酒瓶時候不小心劃傷的。

    許淮南脾氣本來就不太好,現在因為她還被氣得不輕,連手受傷了都沒發現。

    晏蘇的良心開始不安,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剛剛走路的時候被那個人撞了一下,現在還有點疼。」

    「我看看。」

    許淮南說著,就伸手過來解她的襯衫紐扣。

    晏蘇長長地嘆了口氣,「你的手呢?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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