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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7:21:18 作者: 唐殊墨
    嚴烴揚更加覺得奇怪,但嚴烴揚向來不會去打聽別人的事,便沒說話,和劉秘書默默的站在一邊。

    誰知這時,嚴越卻突然側過身子向嚴烴揚招手:「孩子,來。」

    嚴烴揚愣了一下,走過去。

    他走近了,突然發現嚴越其實有很多白髮。

    嚴越:「孩子,知道這裡是哪兒嗎?」

    嚴烴揚自然不知,搖搖頭。

    嚴越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走吧。」

    嚴越率先邁上山道。

    嚴烴揚跟在他身後,接著是劉秘書。

    山不高,也不陡,但風很大。

    山道比較雜亂,並沒有被人開發過,但路並不算難走,三人走了一個小時候眼看就到了山頂,嚴越卻突然不走了。

    他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雙眼不知是不是被風吹得有些通紅,臉色也有些慘白。

    劉秘書擔憂的看著他,說道:「嚴總,要不然您先坐下來休息吧。」

    嚴越點點頭,他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眼睛卻還是看著山頂的方向,隨後他低下頭抬手捂住了臉,肩膀不停的顫抖起來。

    嚴烴揚頓時十分的驚訝,嚴越是在哭嗎?

    這麼厲害的人物,竟然會在這裡哭?

    嚴烴揚看向劉秘書,劉秘書卻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過去安慰。

    嚴烴揚沒動。

    他向來冷淡,這輩子能讓他安慰的人也只有一個蘇南川,而且自從上了山之後,他總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麼,讓他有點心慌,心口像是被一塊重重的石頭壓著,有點喘不上來氣。

    他有種直覺,覺得嚴越帶他來這裡並不是簡簡單單讓他陪伴,這行程明顯是嚴越的私人行程,他和嚴越才認識幾個月,嚴越在工作與生活上對他好還可以說是長輩對器重的小輩栽培。

    可這麼私人的行程,嚴越竟然也帶著他來,這就有些奇怪了。

    山上的風呼呼的刮著,吹得三人的頭髮都亂糟糟的。

    不知過了多久,嚴越的肩膀終於不再抖了,他慢慢直起身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他看向山頂的方向,看著看著,突然笑了。

    隨後,他轉過頭,看向嚴烴揚。

    嚴烴揚被嚴越的目光看得發毛。

    他的心臟猛得一沉,直覺嚴越有話要跟他說。

    這時,就見嚴越突然站了起來,慢慢的向他走了過來,站到他面前兩米遠的地方。

    「孩子。」

    嚴越看著嚴烴揚:「林月眉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父親。」

    嚴烴揚的心又是猛得一跳,那種直覺更加強烈了,以至於他沒有在一時間反應過來嚴越為什麼會認識林月眉。

    嚴烴揚緩慢的點點頭,腦中卻是突然想到趙遠的那句「你姓嚴,嚴越也姓嚴……」

    這個世界上能有多少巧合?

    嚴越:「她是不是說你父親叫嚴冬山?」

    嚴烴揚回了一下神,點點頭:「是。」

    嚴越笑了:「嚴冬山是我的堂弟。」

    嚴烴揚一愣,隨後恍然大悟,心道難怪嚴越會對他這麼好,原來……

    可還沒恍然大悟完,就聽嚴越又道:「可惜,他並不是你的父親。」

    嚴烴揚眉心微皺,他看向嚴越,卻見嚴越一臉認真而嚴肅的看著自己,他站在自己兩米開外,他身材高大魁梧,兩鬢已經有了不少頭髮,他的眼睛微紅,而看向自己的目光卻多了幾分慈愛,幾分期盼,幾分說不出的複雜與忐忑……

    嚴烴揚突然想到了遇到嚴越之後的種種,想到了這次來京市嚴越不管談什麼事都把他帶在身邊,想到了昨天高爾夫球場上的玩笑話……

    「你的父親……」

    嚴越張嘴說了這四個字,他嘴唇微微的抖動,他看著嚴烴揚,後半句話卻是久久無法說出。

    嚴烴揚也看著他。

    這個世界能有多少巧合?

    嚴烴揚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緊緊的攥起,他看著嚴越,開口:「是你,對嗎?」

    嚴越愣了一下,隨後他笑了。

    他點點頭:「對,是我。」

    嚴烴揚瞳孔微微一縮,他的雙拳握得更緊了一些,那些在心中的疑惑與不解在這瞬間化解開來。

    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沒有激動也沒有開心,他只目光沉沉的看著嚴越。

    嚴越卻以為是他不信,說道:「我做了親子鑑定,你的確是我的孩子。」

    嚴越看了劉秘書一眼,劉秘書趕緊從公文包里拿出親子鑑定書,翻到結果那一頁給嚴烴揚看。

    嚴烴揚看了一眼,隨後神色複雜的看向嚴越。

    曾經,年少時期,他不止一次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父親,他對父親的概念全來自兒時隔壁鄰居小孩的父親,那小孩的父親高大威嚴,卻會帶著自己的孩子去這裡玩去那裡玩。

    那時他羨慕,心想自己的父親會是什麼樣的,也會高高大大的嗎?也會把自己架在脖子上帶著去這裡玩去那裡玩嗎?

    他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為什麼自己沒有父親?

    可人生來都有父親,那他的父親呢?他的父親是誰?為什麼從來都不過來看他?

    林月眉以前被他問煩了,曾惡狠狠的告訴他是因為他不聽話,他的父親才不要他。嚴烴揚那時還小,自然信了這話。

    小孩十分的傷心,面上面無表情,內心卻極為受挫,他想他是被父親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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