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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7:15:30 作者: 禾刀
向知榆眼睛一熱,盯著那片海,心裡情緒翻湧。
原來,她是想念的,想念這裡,想念這片海,想念在濱寧的紀柏惟。
四個半小時過去,濱寧站到了,向知榆拿上行李順著指示牌走出站口。
經過這十年的發展,濱寧已經不是記憶里那個小地方了。
它現在變成了具有海濱特色的旅遊小城,文藝氣息濃重,街景和建築都十分漂亮,儼然成了一個網紅打卡點。
劉開紅的那棟小樓在臨近海邊的舊城區,她聽向楠提過,最遲明年,那片就要拆遷了。
向知榆一個人站在街邊,感受著海風吹拂,濱寧的春天還是好冷,她裹緊身上的針織外套,伸手攔了輛計程車,說了小樓的地址。
司機鄉音濃重,向知榆聽到竟然感到十分親切,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上笑意,將窗戶打開,看著煥然一新的濱寧。
車開了有半小時才到舊城區,臨近小樓的時候,向知榆注意到老街的路牌已經換成了嶄新的,名字還是老街。
她想起輝祥游泳館,她教紀柏惟游泳的地方,估計早已經關門了吧。
舊城區的居民群里巷子複雜,車開不進去,向知榆讓司機把她放在金魚巷巷口。
付了錢,向知榆目送計程車駛離,她收回視線,抬頭看向牆上的金魚巷標誌。
此時正值傍晚,橘色的夕陽照在水泥牆上,朝巷口往裡看,幽深僻靜,電線桿糾纏在一起,偶有幾家陽台上飄著晾曬的衣物,透著家的氣息。
向知榆及腰的長髮被微風吹起,她眯了眯眼,想起在金魚巷發生過的事。
她從江闊的手裡把紀柏惟帶走,宣示了主權。
抬起腳步,走了巷子,行李箱的滾輪在不平整的水泥地上發出沉悶的雜音,在幽靜的巷子裡尤為明顯。
依著記憶,向知榆繞過一條條巷子,很奇怪,明明當年剛來那會就是記不住回去的路線,後來靠著死記才認清每條巷子的區別,可十年後再回來,她卻熟練地穿過弄堂小巷,來到了小樓前。
樓前的小花園已經荒廢了,花盆上都是斑駁的泥土痕跡,向知榆摸出鑰匙插進門上的大鎖里,因為時間過去太久,鎖眼有些腐蝕上鏽,她廢了一番功夫才打開。
推開門進去,淡淡的霉味撲面而來,光影間還有浮動的灰塵,向知榆沒有在意,上下打量了房子一眼。
和記憶里相比一點沒變,樓梯上還掛著她掉的猴子玩偶。
向知榆盯著那個玩偶,目光漸漸蒙上霧氣,她沉默地站了一會,直到風吹得大門發出陳舊的聲音,向知榆才從情緒里回過神來。
她給向楠報了平安,接著從廚房裡拿出打掃工具,開始收拾屋子,直到天色變暗,才將臥室收拾乾淨。
二樓有四個房間,程歸的臥室就在她對面。
向知榆從臥室出來時注意到對面的房間門並沒有鎖。
她想起以前每次晚自習放學回來,都會看見程歸開著條縫,燈光傾瀉出來,將昏暗的走廊照亮,向知榆就借著這個光上樓梯,從沒有摔倒過。
向知榆忽然心生好奇,上前推開門走進去。
程歸的臥室面積是她的一半,只能放下一張床和一張書桌,衣櫃都沒有。
現在這兩樣家具上蓋著遮灰的白布,向知榆隨手掀開書桌上的白布,深棕色的桌子顯現在眼前。
手指撫上桌面,她的視線隨著手指的移動,落在左邊的抽屜上。
向知榆幾不可見地蹙了下眉。
她好像記得這個抽屜。
但具體是因為什麼她忘了。
向知榆伸手想抽開,可是卻紋絲不動,抽屜被人上了鎖,她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有看到類似於鑰匙的東西。
她又試了試中間的和右邊的抽屜,都能很輕易地打開。
為什麼只有這個抽屜要鎖上呢?
難道程歸在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向知榆皺了皺眉,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可就是打不開。
實在沒辦法,向知榆想著明天找人來看看,就先放在這,出門覓食去了。
濱寧的空氣很清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海邊的緣故,空氣里夾雜著鹹鹹的海水味道。
向知榆步行到了老街,抬眼便看見原本小賣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水果店。
她走上前,原本刷著手機的老闆娘注意到有客人關顧,連忙揚起微笑:「想吃什麼我幫切。」
向知榆點點頭,拿了幾個芒果和橙子遞給她,隨後遲疑道:「老闆,您開這店之前,這裡是不是一間小賣部啊?」
怕老闆娘不明白,向知榆補充道:「就是一個駝背老頭開的。」
老闆娘聞言仰頭想了想,隨即笑道:「是啊,老林頭嘛,前幾年就死了,這店面就被他孫子賣給了我們。」
孫子……應該就是紀柏惟。
聽到林茂泉去世的消息,向知榆心裡有點不好受。
他是在紀家出事後唯一願意幫助紀柏惟的人,他去世那會,紀柏惟肯定不好受。
「美女你怎麼知道的啊,你是濱寧人嗎?」老闆娘問。
向知榆笑了下:「算是吧,以前在這上過學。」
「哦——怪不得,我是從外地的,我家那口子是本地人。」老闆娘眨眨眼,「你這次回來是旅遊?」
「嗯,難得有時間,回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