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現言•都市 >跡象 > 第100頁

第100頁

2023-09-18 07:15:30 作者: 禾刀
    原來生日那天醉酒時恍惚間見到的並不是錯覺。

    「mumu」

    紀柏惟將她的小名紋在了脖頸後,在她伏在他背上就能看見的位置。

    第53章 跡象

    紀柏惟偏過身看不清向知榆的神色,以為她是心疼了,輕聲笑了笑,隨意摸了把那道疤:「之前拍戲的時候不小心受的傷,已經好了。」

    向知榆盯著紋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指尖不自覺伸過去,若有似無地碰了碰那裡。

    紀柏惟身子一僵,動作停滯。

    他忘了脖後還藏著一個晦澀的心事。

    「紋這個,疼嗎?」向知榆紅著眼,喉間發出滯澀的聲音。

    她忍不住上前環住紀柏惟的腰身,整個人貼在他的背後,將微紅的眼睛埋在他的頸窩處。

    紀柏惟感受到背上的熱度,心臟重重地頓了下,嘴角上揚,語氣輕緩,像在安撫她:「有點,但還能忍。」

    「笨蛋。」

    「北門離宿舍很遠,我基本沒去過那邊,你等錯了。」

    向知榆悶聲道,卻一字一句砸進紀柏惟的心裡。

    他猛地回過頭,捧住向知榆的臉,長睫輕顫,眼中有難以置信。

    他等在京州大門口這件事,沒多少人知道,他也沒想讓向知榆知道。

    能重逢已經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你怎麼這麼傻,要是當時那個石塊偏一點,大一點,你會死的……」向知榆抽泣著,閉上眼感受著他的溫度,眼淚如注,「沒必要的,我不值得你這樣,我這十年裡甚至連濱寧都沒回去過一次,只會隔著屏幕看著你。」

    向知榆手握緊,無聲地啜泣著,陷入了無盡的自責當中。

    而紀柏惟在無人知曉的時光里,一直在思念著她。

    這十年裡她都做了什麼呢,好像什麼也沒做,傻傻的被時間推著走,從輕狂到膽怯,一步步把自己關起來,回頭一看,一點長進也沒有。

    甚至再次與他相逢時,心裡想的也是逃避自卑,不敢走向現在的他。

    聽到這些話,紀柏惟心疼得將人抱在懷裡,低頭吮著向知榆的側臉,從下到上,吻掉她的眼淚,鋒利的眉眼此時笑意縱深,聲音低沉暗啞,帶著無盡的柔情:「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當明星。」

    「當然是為了讓你看到我,不論你躲在哪裡,我要你抬頭就能看見我,想忘都忘不了。」

    他的唇角勾起,帶著點得意,低頭吻了吻向知榆詫異的眼睛,像是怎麼也吻不夠似的,嘴唇黏在她身上,語氣狂狷帶著笑:「你要是不值得,老子才不屑做這些。」

    當年的向知榆太美好太難忘,他捨不得放手。

    在她從礁岸邊拉回他時,在她教他游泳時,在她當著江闊面帶走他時,在她哭著告訴他沒有錯時……

    這輩子就註定非她不可了……

    「你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咬著向知榆的指尖,強迫她睜開眼看向他,「你真的成了醫生。」

    「車禍的那天晚上,我一度以為自己在做夢,夢裡看見你穿著白大褂,背著光,漂亮得不像話,用這雙眼睛再次看向我,我高興地想立刻抱住你。」他抬起身子靠近她,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前的那道猙獰的疤痕上,眸色很黑,「你知道嗎,那天之後,我只有看著這道疤,才能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真的等到你了,為了這個我蓄謀已久。」

    向知榆感受到他胸口裡急速的心跳,聽到她真的成了醫生那句話,心尖一顫,不由深吸一口氣。

    當年志願填報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選了醫學,八年間一天也不敢懈怠,為了不讓他失望。

    而紀柏惟,承受著她想不到的壓力,面對渺茫的未來,還是繼續踏上了演戲這條路。

    原來,雖然不在對方身邊,但他們都有在為了彼此而做出努力。

    她不禁摸上頸上月牙形的項鍊,鼻音濃重:「這個也是你的蓄謀已久嗎?」

    紀柏惟輕笑出聲,捏了捏她的鼻子:「項鍊當然是早就準備好的,不過沒想到有人搶先一步,氣得我差點沒敢拿出來。」

    他說的很輕鬆,但向知榆卻笑不出來,她縮進他的懷裡,輕咬著他的鎖骨,拖著聲音,自言自語道:「對不起。」

    「……」紀柏惟眸光閃了閃。

    「對不起,當年我……」

    「木木。」紀柏惟喉結滾動,制止她,「都過去了。」

    「我想說。」

    「那天我爸突然通知我要回京州,當天就走,我瘋了一樣跑到小賣部,等了你一個下午,我聯繫不上你,留的那個電話是可以打通的。」向知榆哽咽道,「可是手機被程歸弄丟了,我怎麼也找不到,這麼多年我每個月都會給那個號碼充話費,我怕你打過去……」

    她越說越急,怕他不相信,抬起頭盯著他。

    「木木,別說了。」紀柏惟吻上她的唇角,搖了搖頭,「我從來都沒怪過你。」

    「都過去了,我只要有你的現在和未來。」

    向知榆心頭一頓,暗自嘆了口氣,咽回剩下的話,輕輕點點頭。

    ……

    一番話說完,兩人安靜了下來,時間在沉默里流逝。

    紀柏惟緊緊抱著她,怎麼也不撒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屋裡暖氣很足,向知榆有些熱,她微微動了動,將頭從他的臂彎里抬起,輕手輕腳地坐起來,垂眸看向紀柏惟。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