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2023-09-18 07:15:30 作者: 禾刀
    兩人的呼吸很近,向知榆的鼻息噴灑在紀柏惟的臉上,輕輕的柔柔的,帶著小心翼翼。

    向知榆全程面無表情,一句話也沒說。

    護士想來幫忙,可是向知榆看著一點吃力感也沒有,一個人完成了搬運工作,根本插不進手。

    紀柏惟也十分配合,就算痛也沒有叫出聲。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鴉羽般的眼睫垂下,在燈光的投射下,暈出淡淡的陰影。

    兩人之間的氛圍呈現詭異的沉默。

    「去給他加支止痛和消炎的。」向知榆直起身對護士道。

    護士忙點頭,領命奔了出去。

    紀柏惟乖巧地躺著,任向知榆解開他的衣扣,觀察刀口。

    所幸刀口並沒有撕裂,向知榆鬆了口氣,將紗布拿掉,重新上了藥。

    不一會護士將藥劑拿來,給紀柏惟輸上液。

    做完這些,直到護士出去,向知榆和他一句話也沒說。

    跟小孩子之間賭氣似的。

    可兩人賭的氣還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雞仔:好氣,她都不想我。

    象姐:好氣,他一點都不聽話。

    第7章 跡象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有些凝固,向知榆眨了下眼,想找些話題,正好手裡的東西提醒了她。

    「你……」

    「你們醫生都不在乎手的嗎?」紀柏惟突然道。

    「?」

    向知榆聞言下意識抬起右手,這才發現手掌擦破了皮,隱隱有血絲滲出來。

    她都沒注意到,紀柏惟是在剛才上藥的時候看見的麼……

    「啊,沒事,擦點藥就行。」向知榆把手背在身後,笑了笑。

    「外科醫生自己都不愛護,病人怎麼敢把生命託付給你們。」

    紀柏惟輕飄飄地說,自己把病服扣好,伸手把被子蓋上。

    他貓似的眯起眼睛,一頭柔軟的短髮被蹭的沒了形狀,與平時在電視雜誌上的精緻完美形象大相逕庭。

    有種舒適溫暖的居家感。

    向知榆的笑容僵住,覺得對方的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揍。

    她把手插進口袋,悶悶回了句:「我當然知道。」

    可能是因為二人十年之後再次相見,第一句竟然是被對方教育,向知榆心口有點堵。

    不服地反擊道:「身為剛做完手術的患者,沒經過主治醫生同意就擅自下床,你覺得你……禮貌嗎?」

    說完向知榆自己都覺得攻擊力為零,憋了半天才憋出個禮貌嗎。

    她覺得自己耳根有點熱,聳了聳鼻子,側過身面對著窗戶,不再看他。

    紀柏惟眼裡染上笑意,抬起眼看著向知榆繃緊的側臉,悶哼一聲。

    女生聽到動靜立即回過頭,撞上紀柏惟的目光,略有些心慌地移開眼,僵硬地盯著他的嘴巴,輕聲道:「哪裡不舒服?」

    紀柏惟挑眉:「我只是嗓子有點干,向醫生有點過于敏感了吧。」

    ……

    呵,再管你我就跟你姓。

    向知榆明白了,對方明顯拿她取樂呢。

    看來時間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原來多實誠一孩子,現在這麼狗了。

    娛樂圈這個大染缸。

    向知榆心裡憤憤,想逃離這裡,簽名愛誰要誰要:「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向醫生,我好渴。」紀柏惟用低沉虛弱的嗓音叫住她,「想喝水。」

    ……行吧,暫時叫一天紀知榆。

    向知榆走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溫水,遞到紀柏惟的面前。

    「溫的。」

    見他不接,向知榆以為他嫌燙,補充道。

    「疼得沒力氣了,向醫生不介意的話,可以餵我喝嗎?」紀柏惟懶懶地說道,表情理所當然。

    向知榆看到他蒼白的臉,心裡嘆口氣,坐到他床邊,伸手把他的頭扶起,將水杯遞到他嘴邊。

    紀柏惟抬眼看到向知榆認真的表情,淡淡勾唇,順著對方的動作,把小半杯水飲盡。

    向知榆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放下水杯,將被角掖好,看著他原本乾澀的嘴唇有了光澤,鬆了口氣。

    紀柏惟見她盯著他的唇,這才聯想起昨晚在急診的那個吻。

    耳根一紅,以為對方也在想那件事,在被子裡的手不自覺握緊。

    「你不要想太多。」紀柏惟忽然出聲。

    「?」

    向知榆愣住,想太多什麼?

    「我當時把向醫生當成了寶珠,所以才……親上去的。」

    紀柏惟扭頭盯著輸液瓶,淡淡道。

    向知榆心裡哈了一聲,寶珠是誰?

    當成寶珠所以親的,那……

    是他女朋友嗎……

    想到這向知榆胸口發悶,口袋裡的手不自覺用力,指尖泛白,看來他在偷偷談戀愛啊。

    她低眉掩飾眼裡的情緒,站起身,笑了笑:「我能想什麼?紀先生當時意識不清,一時失誤也可以諒解。」

    語氣平靜,一點波瀾也沒有。

    紀柏惟嗓子一緊。

    那可不是一時失誤。

    向知榆自嘲一笑,恢復了平日裡的冷靜,把本子拿出來,完成包小寧布置的任務。

    仿佛剛才的糾結都是一場玩笑。

    「寶珠是我養的馬爾濟斯犬。」紀柏惟轉過頭,與她對視,「她和向醫生長得有點像。」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