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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6:55:09 作者: 議棋
    能不能別說話讓我安靜地趴會兒?能不能?

    「姜什漾?我扶你起來了?」

    「噓……」

    她蹭著沈文翊的胸口仰起頭,嘴唇幾乎觸到沈文翊的下巴,沈文翊下意識向後仰頭,她抬起軟綿綿的胳膊,手指按在了沈文翊的紅唇。

    「我痛……不想……說話,讓我靠、靠會兒就好,我……保證。」

    說完這句她徹底宕機,真的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想再表達。

    按嘴唇的手滑了下來,落在地上,她懶得再抬胳膊,就那麼虛弱地靠著沈文翊調整著呼吸,緩解痛感。

    一個小時而已,她忍。

    痛著痛著,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虛無飄渺起來,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痛感也有所減輕。

    她開始有些昏昏欲睡,肋骨涼刺刺的,也說不清什麼感覺。

    頭頂傳來沈文翊急切地呼喚:「姜什漾,你醒醒,你別睡,你這樣我害怕,姜什漾!」

    害怕?

    沈文翊居然說了害怕?

    那麼不服輸的沈文翊居然屈尊說了害怕?

    她睜開眼,措不及防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臉。

    沈文垂眸望著她,長睫黏著幾點淚沫,淚沫在化妝室的燈光下暈出淡淡碎芒,眸底是遮掩不住的擔憂與恐懼。

    沈文翊……哭了?雖然臉上沒有淚,可睫毛的淚沫她還不瞎。

    這和戲裡的沈文翊很……很不一樣,沈文翊也不是沒拍過這類劇情,可就是不一樣,她也說不出哪裡不一樣,反正就是……讓她心底酥麻麻的。

    沈文翊這樣,已經不是普通的擔心了吧?

    沈文翊就這麼怕她出事嗎?

    明明痛得要死,她卻有種莫名其妙的甜蜜。

    她又不是抖M,甜什麼蜜什麼?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彎起嘴角。

    「沈文翊……」

    「我在。」

    沈文翊的聲音很低,低得像是怕加重她的痛楚。

    她腦子有點發熱,她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叭叭下去,說多錯多,尤其是理智還有點掉線的時候。

    可她嘴比腦子快,沒等腦子發號施令,她的嘴已經先問了出來。

    她道:「剛才在柜子里……你、為什麼躲我……那麼遠?」

    沈文翊噙著淚的眼瞬間不自然地游移了下。

    沈文翊道:「你到底得了什麼絕症?」

    想轉移話題?那可不行。

    她道:「柜子里那麼……黑,你知道我怕鬼的,為什麼問了你那麼多聲,你都不理我?」

    沈文翊徹底轉開視線不看她了。

    沈文翊道:「你沒事了吧?沒事我扶你起來。」

    沒事?怎麼會沒事?雖然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好吧,張楊已經用道具組的502膠粘好了耳機,肋骨已經不疼了,可胸口還刺麻麻的,反正不太舒服。

    眼看沈文翊要起來,她想都沒想上手摟住了沈文翊的脖子,道:「疼,哎呦,別動。」

    沈文翊看了她一眼,她額頭的冷汗還沒下去,糊弄住了沈文翊,沈文翊剛用了點力的手肘又撐回了地上。

    她趴在沈文翊身上,仰著臉看著沈文翊,忍著想彎起的嘴角,指尖輕輕蹭掉黏在沈文翊睫毛黏著的淚沫,湊到沈文翊眼前。

    「這是什麼?眼淚啊?你怎麼哭了?怎麼這麼膽小?」

    沈文翊看了眼她指尖的濕痕,再度轉開視線:「膽小的是你吧?怕黑又怕鬼的。」

    她道:「不是膽小啊?那要不是膽小你為什麼哭?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沈文翊道:「沒有。」

    她道:「真沒有?」

    沈文翊道:「有也是讓你沒事就趕緊起來。」

    她趕緊蹙眉,楚楚可憐道:「我有事,我疼。」

    沈文翊深吸了口氣,道:「你到底什麼病?問了半天也不說。」

    她道:「你回答我,我就回答你。」

    沈文翊道:「什麼?」

    她道:「剛才在柜子里,你為什麼親我?」

    沈文翊胸口劇烈起伏了下,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沈文翊道:「見過惡人先告狀的,沒見過你這麼倒打一耙的。」

    她道:「我怎麼倒打一耙了?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沈文翊道:「你能不能要點兒臉?明明是你占我便宜,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質問起我來了。」

    她點頭:「哦,那你為什麼沒找我算帳?看見我痛你還擔心地哭了?」

    沈文翊垂眸打量著她,抬手蹭掉眼底的幾絲淚霧。

    「你行啊姜什漾,演技真不錯,居然連我都糊弄住了。」

    淚霧容易掉,眼尾的紅卻是越蹭越明顯。

    她看著沈文翊端莊華貴的妝容,端莊依然端莊,卻因為那一抹紅,添了幾許破碎,讓那端莊變成了讓人想要撕毀的美。

    她佯裝苦笑道:「演技?沈文翊,你真的覺得我剛才是演技?」

    沈文翊道:「不然呢?」

    她道:「我真的有病,我的病是家族遺傳病,治不好的,之前昏迷也是因為這個病,可笑的是專家都查不出病因。」

    沈文翊原本堅定的視線又開始動搖了:「什麼遺傳病?」

    她淚眼婆娑地嘆氣道:「沒用的,現在病已經開始發作,發作起來就像肋骨斷了那麼疼,多發作幾次我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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