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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6:30:16 作者: 泥爪爪
林媛雲只當他拿了個首飾,和稀泥哄自己。她背過身去,並不理會,背部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徐建寧將首飾盒打開,舉到她面前,說道「這幾張田契和地契,你收著罷,留作你和弟弟其他的花銷。」
侯府的主子每月有份例,日常吃穿和人情往來都由公中負責。因此,徐建寧的言下之意就是給林媛雲作私房錢。
林媛雲聞言,這才慢慢收住眼淚,瞥了一眼首飾盒,偎在徐建寧身側,湊上去重重的親了他一口,笑著說道:「謝謝夫君疼我,」
得見嬌妻重展笑顏,徐建寧只覺得半邊身子都酥了。他親娘是商戶女,臨走時給他留下不少錢財。表妹原配嫁給他時,也帶來了豐厚的嫁妝。
他於錢財一事,向來看淡。若是能用幾張紙,換得家裡和滿,他自是願意。只他不知,不久之後,這幾張紙又將惹出一番事來。
…………
流芳苑裡,林皓塵和二叔分別住東西正房,堂兄們住西廂房。他們將光線最好的東廂房改作書房。
四人收拾好房間後,齊聚書房。大堂兄林光宗問道:「三弟,你們學堂何時放年假,我們擇日去遊覽京城吧。」
林皓塵與林二叔對視一眼,同時問道「今乃何日?侯府的學堂放假了?」
時間過得這般快嗎?他們剛定下科舉的目標,學堂就要過年放假了!他們的學習怎辦?
林光宗應道:「離過年只剩十多日,夫子非京城人士,他要回鄉過年,便早早給我們放假。」
林皓塵越發覺得時間緊迫,問道:「你們夫子授課,講到哪處了?」他想探悉同齡人的進度。
林光宗回道:「我們正在學《孟子·梁惠王章句下》第三節 」
林皓塵略一沉思,說道「齊宣王問曰:「交鄰國有道乎?」是講到這篇嗎?」
光宗和耀祖兩兄弟齊齊點頭,又疑惑:他們三弟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竟然能脫口就背出《孟子》,以前在鄉下他連《三字經》都不會念!莫非三弟真的是文曲星轉世!
「你們夫子授課……」委實敷衍了。林皓塵硬生生咽下後半句。他在陳老夫子的學堂上學,開課比堂兄他們遲了兩日,都已學到第六節 了,堂哥他們還在第三節。
他們又討論了一些授課的內容,發覺侯府的夫子講得過於粗淺了,課堂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讓學生誦讀。堂兄們較之在鄉下時,並無多大進益。
林皓塵暗暗慶幸,當初自己當機立斷換了學堂,又十分感激謝京海和陳老夫子。
林二叔在一旁聽著,也覺出這兩個學堂的差異來。他在心裡燃起一點小火花,期期艾艾的說道:「塵哥兒,你看你堂兄他們可否和我一樣去雨花胡同旁聽?」
「二叔,此事需稟過師父方可。」林皓塵沉吟道。
他聽謝京海說過,師父近幾年都不曾收徒。師父是看在他救了謝京海的份上,才破格收他為徒。他二叔也是靠著棋藝方混到旁聽資格。
若他再提出讓堂兄們旁聽,未免有挾恩圖報之意。
翌日,他們駕車去雨花胡同。昨夜裡,雪停了,今日化雪,道路有幾分泥濘。
進得院門,他們看到謝京海和陳老夫子正站在院中。謝京海看著陳老夫子,噘嘴道:「您看,雪化了吧。您昨日偏不讓我玩雪。」
夫子氣哼哼的道:「你這小子,玩雪就差這一日了?只要汝活到九十九歲,便還有九十年可以玩雪!」
林皓塵忍俊不禁,這祖孫二人每日必鬥嘴。忽的,他想起奶奶林氏來,也不知她在鄉下過得怎樣……
陳老夫子見他們來了,收起玩笑,回屋上課。他們今日學習《孟子·梁惠王章句下》第七節 。
下課時,陳老夫子捻須道:「再過三日,吾便休課過年。」
果真要放假了!林皓塵急道:「師父,放假後,學生還可過來請教嗎?」
陳老夫子眼睛一瞪,說道:「過年了,吾要走親訪友,汝要來,便問海小子罷。」弦外之音便是:我要去玩了,你要來的話,就去找謝京海那小子吧。
話罷,他便和林二叔去正房下棋了。林皓塵看向謝京海,發覺謝京海竟一臉沮喪。
他詫異的說道:「你不想我來直說便是,何必苦著一張臉。」
「我不是因為你發愁,我是……唉……」謝京海煩躁的撓頭,他不知從何說起。
林皓塵遞給他一個暖手爐,說道:「你有甚煩心事?說出來也鬆快些。」
謝京海仍皺眉不語,林皓塵無奈,便回身練字。
片刻之後,屋子響起謝京海的聲音,「我娘讓我去她家過年,我不知道該不該去。」
「去呀,過年就是要和親人在一起啊。」林皓塵憑直覺回道。忽而,他覺得不對勁,「你娘的家不就是你家嗎?」
謝京海聲音低沉的說道:「我爹原也是進士出身。我五歲時,我爹在赴任途中遇洪水而亡,我娘帶著我在祖宅守孝三年。去年出孝後,我們來到京城,我娘再嫁了。」
林皓塵點點頭,說道:「你比我幸運一點,你還有娘。她再嫁了也是你娘,她待你不好嗎?」
謝京海搖搖頭,「我娘從小領我走路,餵我吃飯、教我認字、帶我玩樂。可是祖母說我娘為了男人不要我了,她不再是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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