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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6:30:16 作者: 泥爪爪
今日前來圍觀的下人竟比前日還多,他們都或笑或竊竊私語,林皓塵只專注的默數節拍,跳完兩遍方停下。
林二叔仍是喘氣如牛,由林耀祖扶著走進林皓塵的房間,不死心的問道:「塵哥兒,你真的要去外面的學堂嗎?」
林皓塵頗為無奈,說道:「是的,真的。」他也知道旁人難免不可思議。
二叔和兩位堂哥昨夜都勸過他一次了,今早又舊話重提。
「在侯府上學多好啊,管吃管喝,出去還要自己掏錢。」林二叔小聲的說道。
這……林皓塵這才知道二叔還捨不得錢。他扶額,雖然二叔已考取童生,但錢財之事都掌握在奶奶林氏的手裡,以至於二叔總是緊張錢。
林皓塵暗想,待自己學習進度趕上來,定要空出手去掙錢,將林家的格局打開。
林二叔又道:「你幾時出發,我與你一道去,給夫子送束脩。」
林皓塵直覺想拒絕,他跟林媛雲說此事時,故意讓她誤以為夫子是謝京海的家人,若叔叔去了豈不是露餡?
可他轉念一想,以他與謝京海的交情,自然不用如此鄭重。但謝京海的外祖父是夫子,定然看重禮儀,自己攜長輩同去比較合適。
於是,他與林二叔一同前往雨花胡同。他們乘坐的是侯府的馬車,駕車的卻是他們自己人,李嬤嬤的丈夫李大牛。
徐竹坐在車轅上給李大牛指路,林皓塵在車廂里,與二叔說了自己跟謝京海念書,用圖像記憶事半功倍的事情,請二叔代為保密。
林二叔心思簡單,慣於聽從林氏的話,寵愛林皓塵,故而答應了。叔侄兩人一路閒敘,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達雨花胡同。
謝京海候在門口,看到林皓塵下車,他有些生氣的說道:「怎的遲了一刻鐘?」
他第一次正式當夫子,心情雀躍,然而左等右等不見林皓塵。他既擔心林皓塵不來,又擔憂他初來乍到,在路上出事。
一旁的李大牛趕忙道:「都怪小的不熟路,讓公子久等了。」
林皓塵倒是很認真地朝謝京海彎腰作揖,說道:「都是學生的不是,請謝夫子原諒則個。」
林二叔也隨之拱手道:「謝夫子原諒他吧。」
謝京海羞了個大紅臉,連忙說道:「林二叔、塵哥,我方才是擔心你們,我沒有生氣。」
他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哪有夫子稱呼學生為哥哥的?
謝京海跺腳,他也覺得與林皓塵的稱呼有點亂。林皓塵看他急了,笑著說道:「謝夫子,可以叫小生的字,之白。」
他第一次從謝京海那裡知道自己名字的出處後,就時常誦讀那兩句詩: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
今日,恰逢稱呼的問題,他索性給自己取「之白」為字。
「之白……林皓塵,林之白,好名字。」突然一個聲音的從門後傳來。林皓塵這才看到有個老者走過來,他頭髮和鬍鬚都白了,但步伐矯健,身形灑脫,不見老態。
謝京海回頭喊道:「外祖父。」他拉著老者的手,走到林皓塵面前,說道:「外祖父,這就是救了我的林皓塵,還有林二叔。」他又向林皓塵他們介紹自家外祖父姓陳。
陳老夫子感激的朝林皓塵長作揖不起,林皓塵忙作揖回禮,說道:「不剛當,夫子快快請起。」
林二叔也上前扶住陳老夫子,說道:「老人家,快請起,不過舉手之勞,他小孩子當不得您行此大禮。」
陳老夫子這才直起身,笑道:「行善不以年齡論大小,我聽小海說了他獲救的經過,之白有勇有謀,甚好!」
隨即,他伸出手,將叔侄倆迎進屋。
一行人走到正房落座,談及謝京海收徒一事,陳老夫子氣哼哼的說道:「小海還小,他不過比你多念了幾本書,怎能做你夫子?」
謝京海在一旁喊道:「外祖父」,被陳老夫子一瞪,他噘著嘴低下頭。
林皓塵連忙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您方才也說行善不以年齡論大小,學識也當如此。小海在路上教我良多,是我想拜他為師。」
陳老夫子聞言,撫著鬍鬚,哈哈大笑。
林皓塵一愣,看向謝京海,只見對方朝他擠眉弄眼。林皓塵福至心靈,站起來朝陳老夫子作揖,說道:「若夫子不嫌棄,請夫子收我為徒孫。」
這下,陳老夫子仰著頭,笑得更大聲了。林皓塵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他又看向謝京海。
只見謝京海用口型說了兩個字,他仔細辨別後,重新作揖說道:「請夫子收我為徒。」他覺得陳老夫子頗像老頑童,應不是那拘泥之人。
陳老夫子撫掌道:「好好好,今日老夫收得好徒兒。」
林二叔聞言,忙站起來拱手拜謝。他暗想,老人家總比謝京海一個小孩子靠譜。隨後,他送上了束脩,陳老夫子命陳叔收下。
陳老夫子又讓謝京海帶林皓塵去書房,先寫一篇大字交上來。
林二叔坐在客廳里很是擔憂,他是知道自家侄兒字跡潦草,深怕侄兒被夫子責備。陳老夫子看他坐立不安,問他道:「你可會下棋?」
林二叔心神恍惚的點點頭,又發覺自己不禮貌,這才正色說道:「略懂一二。」其實,他極為喜歡下棋,在外面看到別人下棋,就走不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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