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繳械投降者,發誓將身魂靈力獻給帝尊,洗清罪孽。」

    「違者,投入亂魂梵鈴內,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

    這聲音仿佛重錘敲鐘,渾厚沉重,字字誅心,震暈了修為低下的修者,尤不放過地繼續摧毀他們的心智。

    就在這時,一道猶如金石淬火般的鋒銳靈力從鮫岳仙宗內迸發,摧枯拉朽地斬斷了侵蝕的靈力。

    季寒溪清冷沉靜的聲音出現在眾修者靈識內,低呵一聲「清!」。

    暈倒的修者猛地睜開眼,大夢初醒似的大口喘著氣,狼狽不堪地御劍飛回屬於自己的陣位,催動靈力抵禦外敵。

    「不過是五位地位最低的嫦朴仙人,怎麼可能是天賦如此離譜的你大師兄的對手,帝遲那隻小破鳥在想什麼呢?」赤燼在沈忘州靈識里絮絮叨叨,「難不成是找人給他選好的宿主練手?」

    剛剛這五位嫦朴仙人的話沈忘州是一個字都沒聽見,還是赤燼給他傳達的。

    如果直接用聲音攻擊,他還能收到,但這種直擊靈識的傳音,無論如何也不能突破他的防禦底線——他的靈識里可是住著四位古神之一的赤燼。

    果然如赤燼所說,季寒溪以一敵五絲毫不落下風,加上修真界所有修者維持的聚靈陣,不消片刻已經重傷了三位嫦朴仙人,占了絕對的上風。

    「你這位師兄的天賦著實過人……」赤燼意味深長,「就算是廣金仙者來了,恐怕也能戰個平手。九重天那些老神仙一定想不到,對付一個剛飛升的小仙,他們就得用上以多欺少的人海戰術了。」

    「真是不得了呀,廣金仙者已經是九重天的主力,再往上的天尊仙者只有五個,不,現在剩下四個了。」

    其中一個在霧鈴鎮變作紙人,想要奪取沈忘州體內的丹魄時被胤淮親手捏碎了腦袋,血濺三尺神魂俱滅。

    話音剛落,天上金光更盛,五位負傷的嫦朴仙人消失,隨之而來的是五位廣金仙者。

    這次季寒溪的應對吃力了許多。

    赤燼看著前方激烈的戰事,毫不緊張,甚至不緊不慢地給沈忘州解說了起來。

    「他現在利用你們這個聚靈陣還能抵擋一二,等到天尊仙者下來,就要胤淮出手了,這些小娃娃修為還太低,支撐不住聚靈陣。不過這幾個廣金的實力比萬年前那批下降了太多呀,胤淮血洗九重天時到底宰了多少……嘖嘖嘖……」

    「小師兄,你別看這些仙人隨便來幾個就能壓得幾萬修者勉強應對,在那鮫面前,連下酒菜都不夠。」

    沈忘州信他的話,只是心情卻沒有赤燼那般輕鬆。

    因為胤淮出面的那一刻,就是帝遲隕神劫發動的時候。

    這一日,九重天只試探性的派來二十餘位仙人,但修者這邊已經是身隕數十,負傷不計其數。

    潑天的金光退散時,熟悉的傳音穿透靈識,只不過這次來自廣金仙者,威力更甚。

    「帝尊給你們一日時間,明日太陽出現的那一刻,不會再是今天這樣的威壓。」

    身負重傷的修者經此一遭全都昏死過去,短時間內連甦醒都困難。

    季寒溪身上月白色的袍子染了血,髮絲凌亂,眼底赤紅,卻顧不上休息,立刻調動靈力恢復。

    沈忘州與他擦肩而過時,季寒溪無視周圍來來往往的修者,突然攥住了沈忘州的手腕,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沈忘州擋開他的手,眼神觀察著他有何異樣:「有事?」

    異樣簡直太多,季寒溪眼底晃過一抹金光,又瞬間消失。

    抿緊了蒼白的薄唇,痛苦地看著他,明明是有話要說的神情,說出來的卻是冷硬的:「明日一戰,你不要礙事。」

    沈忘州到現在也沒有弄清季寒溪和原主到底為什麼崩裂成現在這種關係,他罕見地沒開懟,皺著眉問季寒溪:「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你明日……」季寒溪呼吸急促了些許,移開視線,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不要出去。」

    說完,下一瞬化作點點金光消失不見,沒有多看一眼,只留下傳送術法的痕跡。

    走的太狼狽,完全不像季寒溪。

    沈忘州腦海里思索著他的那句「不要出去」,百般不解。

    戰前明明是季寒溪親自給他安排好了一個重要的陣眼位置,他修為高,站在那裡理所應當。

    現在又讓他不要去了。

    這個場景,太像季寒溪在和另一個「意識」做鬥爭了。

    所以……

    帝遲明天打算對他下手?

    還是說,要通過他威脅胤淮?

    第95章 醉酒

    沒人想被裝進亂魂梵鈴身死魂消, 更不想被帝遲抽乾骨血靈力生不如死,修真界每個人都期望季寒溪可以救他們。

    前路未卜,鮫岳仙宗氣氛沉重,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死氣沉沉。

    這份讓人不快的沉重, 只沒有蔓延到一個地方——

    鱗淵峰。

    沈忘州找遍了寢殿也沒看到胤淮的身影,他輕吸了口氣,熟練地直接去往冷泉。

    胤淮是鮫人,雖然可自由化形為人,但最讓他舒適愉悅的還是鮫人的模樣。

    鮫尾拂動水面,被水流承托的感覺最是放鬆——這還是沈忘州被鮫尾「承托」在水裡神志不清時, 胤淮在他耳邊呢喃哄騙他不要上岸時說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