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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好像被無情拋棄了的小狗。

    沈忘州一肚子的責問卡在喉嚨里,半個字都吐不出來了,甚至想抽自己一嘴巴。

    「師兄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嫌我沒用,不能保護師兄?」

    司溟失落地抿著嘴唇,直把薄薄的蒼白唇瓣抿得殷紅充血,脆弱得好像一咬就破,才頹然垂下頭,逃避似的埋進了沈忘州的懷裡。

    挺翹的鼻尖隔著布料若有似無地抵住腹肌,隨著少年可憐的抽噎一蹭一動……沈忘州呼吸一緊,肌肉繃緊了一次又一次,喉結滾動,心底生出無數旖旎不該的想法。

    他一邊暗暗罵自己不是人,都什麼時候了還能想到那方面去,一邊笨拙地去揉司溟的發頂。

    明明是某鮫「精神分裂」,他卻有種說壞話被逮了個正著的心虛。

    「我沒那麼想,我……只是隨口一說。」沈忘州眼神亂飄,尷尬地解釋,努力憋出來的話越聽越渣。

    「我知道的,師兄,」司溟頭埋得更深,幾乎整個趴在他腿上了,衣衫滑落,裸露的玉色肩膀泛著紅,讓人聯想到他的眼睛是不是也哭紅了,整個人一顫一顫的,嗓音委屈地自我催眠,「師兄心裡還是有我的,哪怕只是一點點。」

    司溟說話時嘴唇震顫,身體的重量都壓在臉上,不偏不倚地碰著沈忘州——他還用沙啞的哭腔啜泣,聽在沈忘州耳朵里,好像少年被他的折磨得崩潰求饒,連摟著沈忘州控制住他不能後退的手臂,都顯得那麼無辜。

    「不是一點點,司溟,你聽我說……」

    沈忘州焦躁無奈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懸在半空挪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扶住司溟的肩膀,想要讓他抬起頭,就算不抬頭,至少也……挪個地方。

    司溟卻哭得更難受了,眼淚流的很兇,隨著強忍著的哭聲一點點洇濕了沈忘州的衣物,那一小塊濕潤布料濕漉黏膩地粘在滾燙的肌膚上,隱隱有擴大的趨勢。

    沈忘州腰側的肌肉不住繃緊抽動,按住司溟肩膀的手控制不住地抓了抓,聽見司溟軟膩的一聲「好疼」後,又慌忙鬆開,變成撐住軟塌向後挪。

    哪成想司溟哭歸哭,抱著沈忘州腰的力氣一點也不鬆開,他半點地方都挪不得,只能坐在原地滿心懺悔地受著。

    但是他的定力一向奇差無比,經歷了司溟胤淮鮫人的相繼親昵後,更是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忘州不停地告訴自己司溟現在很難受,需要他這個師兄悉心安慰,至少也把人抱在懷裡哄兩句好聽的,但身體的反應卻更加誠實,被刮蹭的觸感讓他呼吸愈發急促,舌尖乾澀地舔著口腔,咽下一口口水,喉嚨卻更幹了。

    司溟哭得惹人心疼,他卻在這裡……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沈忘州羞臊得滿臉通紅。

    他絕對不能讓司溟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況!

    沈忘州著急地邊抓著司溟的兩條手臂試圖掰開,邊安慰他說:「司溟,你重要,你最重要了……不若,這些日子你不走了,一直留下,我每天都陪著你。」

    聲音已經多了不明顯的顫,勉強忍著什麼似的。

    司溟吸了吸鼻子,鼻尖不緊不慢地輕輕地動著,低聲抽噎:「師兄白日裡答應了鮫人,什麼事都依著他。」

    沈忘州早忘了要「反將胤淮一軍」這碼事,聞言想也不想道:「我也依著你!」

    司溟沉默了一會兒,終於不哭了。

    沈忘州肩膀放鬆,終於鬆了口氣。

    他像個三妻四妾的地主老爺,一顆心掰成了三瓣兒送出去,得到心的三個男人天天拿著小秤量,每個人都說他偏心,抱著他哭訴給自己的比另外兩個人少……

    可憐沈忘州不僅只有一顆心,還只有兩顆腎,就算平均分,也還差一顆。

    第91章 底牌

    日上三竿, 燦金的日光投射到鮫岳仙宗內,在亭台水榭假山淺湖上投下片片陰影。

    演武場內,遇錦懷正與秦雨討論昨晚師父的吩咐, 他之後想告訴沈忘州, 但是玉佩明明亮了,卻沒有回應……

    遇錦懷八面玲瓏心,不需細想就已經明白了緣由,沒有執著,只等今日一起說。

    沒想到儘早沈忘州也來遲了,遇錦懷操心不已, 總是望著小師弟來的方向,連話少的秦雨都評價他「真操心」、「小師弟已經成年了」。

    又過了許久,遠處終於出現了熟悉的身影,步伐不羈地走向這邊,眼神還敬業地落在弟子身上,糾正了一位小弟子的術法。

    不知道的以為這位師兄來得多麼早呢。

    看著姍姍來遲的沈忘州,遇錦懷無奈地搖搖頭, 和秦雨對視一眼後, 上前去找面色詭異的小師弟。

    沈忘州實在不想落個「瀆職」的下場,全宗都在緊急待命,恨不得一天分成八天用,他雖然明知季寒溪必勝帝遲,也難免跟著緊張。

    整個鮫岳仙宗,不, 整個三界, 只有一人把仙凡大戰當兒戲。

    胤淮。

    胤淮自己當兒戲就罷了,還慫恿牽扯著沈忘州一起兒戲。

    他整日無事只管留在鱗淵峰日日盼著沈忘州「回家」, 沈忘州可還有一身的任務呢,被他纏得遲到又早退。

    遇錦懷幾步上前,微風拂動發梢,笑容溫柔清澈,一襲白衣光風霽月,惹得周圍小弟子們滿眼崇拜傾慕。

    可弟子們聽不清,這位清風朗月的師兄一開口,就如同老母親一樣關切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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