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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沈忘州咋舌,封印前體貼地把他另一隻眼睛也戳瞎了。
帝遲失了視覺,聽覺就更清楚了。
封進貝殼的前一瞬, 他最後聽見沈忘州隨口說。
「我還以為上古四神都是美人呢。」
九重天上的帝遲一口逆血噴了出來,留在傀儡里的一縷分神隨之消散,沈忘州貝殼裡的傀儡徹底化為齏粉,胤淮留在帝遲身上的靈力也隨之失去了效果。
可帝遲身上的痛苦卻沒有絲毫減少,他在榻上掙扎了片刻,才艱難地捂著脖子起身,臉色蒼白眼神陰狠, 嘶啞咒道:「計劃有變, 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四位仙者神色各異,但皆躬身應是:「聽憑帝尊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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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忘州對九重天上的事一無所知,回到鱗淵峰後第一時間在寢臥找到剛剛睡醒的胤淮,把貝殼裡的傀儡放了出來,給他看。
「嗯?怎麼沒動靜了, 」傀儡剛剛出來沈忘州就發現了不對, 他用靈力將帝遲的傀儡翻了個面,看著毫無動靜的身體, 自言自語,「怎麼突然死透了?」
胤淮懶散地斜躺在軟塌上,銀色髮絲瀑布似的從肩膀傾瀉而下,鋪散在榻上,唯獨清楚地漏出了那張沈忘州最喜歡的臉,睏倦曖昧地勾著唇。
不知道因為什麼,今晚的胤淮很是愉快,少見地穿了件淡金色的褻衣,松松垮垮地掛在肩膀,玉石般光潔誘惑的身體在沈忘州眼前若隱若現……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身前的軟塌,示意沈忘州坐過來,或者躺過來。指尖輕動的剎那,那具礙眼的傀儡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寢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忘州施了個法術換掉白日的仙袍,放鬆地穿著常服坐到軟塌上,也沒去管消失的傀儡。
胤淮極其自然地撐起身體,慵懶地躺到沈忘州的腿上,沒有骨頭似的拿著沈忘州的手放在掌心,揉按著少年帶著薄繭的指腹:「不過幾個時辰,分神就散了,忘州玩的可還盡興?」
沈忘州嗅著空氣里淡淡的冷香,分開手指埋進胤淮微涼的長髮里,一下一下輕輕從頭頂梳到發梢,感受著髮絲從指尖流淌的微妙感覺,不太在意地說:「你早就發現他了。」
白日裡他對帝遲說是因為他這隻小破鳥太醜了,才沒被誘惑,其實不盡然。
沈忘州力道不算溫柔地摸了摸胤淮的臉,猶不過癮地從額頭沿著挺直的鼻樑,觸到鼻尖,然後是柔軟的唇瓣……指腹下的觸感又軟又涼,每一處的容貌都是上天最精雕細琢的模樣。
在沈忘州眼裡,胤淮的容貌已經在三界之內斷層,他以下的容貌再美,沈忘州也不覺得多好看。
上一個被沈忘州覺得長相「還可以」的可是上古四神之一的狐狸赤燼。
所以帝遲的臉被幾番嫌棄,非常理所當然。
不怪沈忘州如此喜歡,誰讓胤淮的長相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戳在了他心尖尖上,讓他完全看不夠。
沈忘州一直摸到心滿意足,才捧著胤淮的臉,道:「你困住了他的一縷分神,讓那隻小破鳥吃盡了苦頭,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來了。」
胤淮仰著頭,毫無防備地在沈忘州面前露出脆弱的喉結,抬起修長的手撫過沈忘州的頸側,指腹捻在跳動的血管上,狀似無意地問:「他可有說什麼讓你不悅的話?」
沈忘州嘖了聲,抓住他的手,稍微用了點力氣地握了一下:「他說了什麼你不知道?」
胤淮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漫不經心地曲起手指,力道極輕地撓過沈忘州掌心,沈忘州握住的力道一下鬆了,酥酥麻麻的感覺一路蔓延到手肘,兇狠的眼神也軟了些。
胤淮愉悅地抽出手,指尖隔著衣物點在沈忘州的鎖骨上,陷入小小的窩內,沿著鎖骨的凹陷,緩慢、曖澀地畫了個圈……
看見沈忘州的整片胸膛因為他的動作顫慄,才無辜又戲謔地問:「我該知道麼?忘州又沒有允許我看。」
「可是你親自把我『趕走』的,我怎麼會留下看見呢,忘州不要污衊我呀。」
沈忘州被撩的心猿意馬,按住胤淮手背不許作亂的同時,在心裡暗道當時胤淮的人可能不在,但是「眼睛」肯定在,只要想看,沒什麼會是胤淮不知道的。
這會兒忽然裝起了一問三不知,肯定是用來提起上午答應的事,想要拿套裝他呢。
他怎麼可能會上當。
沈忘州覺得自己完全識破了這鮫的詭計,甚至還能反將一軍。
他正了正神色,故意蹙緊眉頭,理直氣壯地質問:「你今天突然去演武場幹什麼?」
胤淮不著痕跡地轉過身,鼻尖抵著沈忘州的小腹,半閉著眼,答的從善如流:「當然是想去陪你。」
沈忘州拽住他的一縷頭髮,沒有使力,只虛虛地握在掌心,垂著眼順勢問他:「為什麼不用司溟的身份陪我,那些小弟子不過築基期,險些嚇破了膽,練習時都不能集中精神了,你知不知道你嚴重影響了我訓練。」
胤淮早已察覺沈忘州的小心思,壓下眼底細碎的笑意,嗓音忽然變得清澈柔軟:「司溟的身份……?師兄,我什麼時候……在你眼裡,只是一個身份了?」
沈忘州怔住,眼前一陣模糊,再清晰時,懷裡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個擁有墨色瞳孔的青澀少年。
此刻正握住他的腰,無助地抬起頭,咬緊嘴唇,泫然若泣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