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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如絲纏繞的視線緩和片刻,不愉地移開,懶散地落在霖澤真仙身上。

    嗤笑道:「蠢。」

    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霖澤真仙渾身一僵,他以為這次回來尊上心情必是大好,甚至還想拜託尊上幫忙找回失蹤的大弟子季寒溪,現在看,好像並不是如此。

    胤淮看穿他的想法,雲淡風輕地笑:「我既然不能殺他,又何談護佑人族?」

    上古四神維繫著三界平衡,缺一不可,如果宰了帝遲,三界必將如同千萬年前那般遭遇大難。

    眾人臉色一變,霧極師叔躬身憂慮道:「那我們豈非束手無策……求問尊上,可否有其他辦法。」

    胤淮嗓音淡了淡,瞧見某個忽然抬起的腦袋,唇角愉悅地勾起:「有,也沒有。」

    沈忘州蹙著眉,心道這情況比他想像的複雜太多了,原著中季寒溪到底是怎麼殺掉小鳳凰和鮫人的,難道他就不怕三界崩塌麼。

    胤淮不緊不慢地道:「如果你有辦法剖開帝遲的肚子,先一步拿走他的丹魄,一切便都輕而易舉了。」

    戲謔的嗓音迴蕩在殿內,沈忘州無語凝噎,想起赤燼隕落前就是自願將丹魄交給鮫人,讓鮫人體內存有兩顆丹魄,穩固三界。

    可那是赤燼那狐狸自願的!

    上古四神雖說實力從鮫人開始斷層,但在臨死前自爆靈丹可不是什麼難事。就像胤淮剛剛說的,殺鳥容易,先開膛破肚再殺就太難了。

    帝遲之所以萬年不留子嗣,怕也是為了防止鳳凰丹魄傳承下去,鮫人哪日不愉快了就殺了他,讓他兒子成為下一個四神之一,支撐三界平衡——

    就像當年在九重天的帝椅上,鮫人虐殺帝燼留下他那樣。

    -

    事態陷入僵局,宗內人心惶惶,唯有鱗淵峰上一片歲月靜好。

    事後霖澤真仙來請求胤淮尋找季寒溪,胤淮沒有答應,只意味深長地叫他回去等著。

    霖澤真仙愁的抓住沈忘州旁敲側擊了一頓,得到「尊上未曾不愉」的消息後,更是茫然。

    季寒溪可是書中最大的主角,誰出事他都不會出事,這一趟失蹤大概率是去「升級開掛」了,不僅不會受傷,可能還要有一番收穫——沈忘州不能這麼和霖澤真仙說,只能安慰他「大師兄吉人自有天相」。

    在鱗淵峰的日子裡,沈忘州也沒有閒著,他整日與胤淮切磋,鞏固修為。

    那幾日荒唐無度的雙修後,他已經突破出竅期,因為是與胤淮的鮫人本體日夜交融……古神威壓下,甚至不曾喚出雷劫,就這樣平穩地突破了。

    沈忘州羞臊惱怒地單方面認為,他渡過最大的劫難就是堅持了七日還未斷氣。

    胤淮與沈忘州切磋時,自然是百般克制,宛如放海。

    容貌稠麗誘人、神情戲謔的尊上只抬抬手指,就能折騰得沈忘州筋疲力盡身形狼狽,直到倒進他懷裡,累的手指都抬不起來,任由擺布。

    這些時日的胤淮實在太過放鬆,仿佛對即將發生的一切都不在乎,或者是,不放在眼裡。

    沈忘州總覺得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是沒有說出來。左右這鮫不可能害他,他倒也不想細問。

    -

    半月後,鮫岳仙宗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季寒溪回來了。

    和他同時回來的還有失去部分記憶的江照雪。

    玉佩那頭的遇錦懷語速很快地對沈忘州說:「小師弟,寒溪現在在月靈峰和師父一起,二師兄已經過去了,說寒溪並未受傷,江照雪也被霧極師叔帶走查看是否有蹊蹺。」

    遇錦懷笑道:「小師弟,我在鱗淵峰下等你,我們一同去給寒溪接風。」

    沈忘州的回應沙啞克制:「嗯。」

    玉佩光芒黯淡下去,沈忘州眼尾濕紅,指尖不穩地抓住腰間纏繞的鮫尾,稍稍用力企圖挪開,一字一抖地低聲喊:「胤淮,鮫尾……鬆開一點兒,我要去見師兄。」

    少年喊的甚是努力,另一隻沾滿水珠的手抓著泉邊光滑的玉石,幾乎摳出痕跡來,濕漉的黑髮貼在輪廓分明的臉側,順著下頜線滑落至身後,緊緊貼附在彎曲的脊背,半遮掩著凸起的脊骨,發力的緣故,後背的肌肉繃緊出漂亮的弧度。

    可惜某人的鮫尾佯裝聽不懂,圈圈繞繞得寸進尺地順著右腿纏至腳踝,漂亮旖旎地在水底輕輕浮動,攪亂了一池的春意。

    遇錦懷說在鱗淵峰下等,元嬰期修者片刻就能到了,雖說時機不巧,正趕上「開頭」,但是沈忘州也不得不走。

    可他越急,身後的鮫就越是緩,存心與他作對一般緊緊抱著他,薄唇抵在耳側,一聲聲喚著他的名字,聽得少年口乾舌燥脖頸通紅。

    質感輕薄細膩的月色外衫繡著淺藍色的浪濤,長長的下擺晃悠悠地浮在水面,剩下的布料岌岌可危地半掛在鮫人的肩上,冷膩的膚色在月光下泄露,慷慨地展現給懷裡掙動的少年。

    「胤淮,你聽見沒有,我不洗了,我得走了!」

    「忘州剛剛說了什麼,我沒有聽見呢。」

    沈忘州急得想咬人,他轉過頭,瞪著那雙漂亮的黛色瞳仁。豎瞳詭異引誘,環在腰側的手指骨節修長,比人族妖異地多了一個指節,指尖輕輕點著他的肌膚,每動一下,懷裡的人就抖一下。

    指尖慢慢上移至燙熱的臉頰,在紅到滴血的耳朵上輕輕捏了捏。尖利到可輕易將人撕碎的蒼白指甲觸碰到耳垂,沈忘州感覺痒痒的,即將脫口的拒絕話語也噎在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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