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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司溟唇角微微彎著,和動作截然相反乖順地蹭在他耳畔,軟聲勸慰:「只要沒有聲音,不會發現的。」
沈忘州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嘴唇。
司溟現在的嗓音太過誘人,啞著,低著,愉悅著……貼著汗濕的頸側,覆著柔軟的耳骨,膩著不住滾動的喉結,一聲聲地喚他。
他遭不住。
沈忘州受了什麼快樂的折磨一樣耳尖顫了顫,用力抓了抓司溟的後背,指尖蜷縮著,喉嚨里溢出些許動靜,又被強行壓住。
睜大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一側入口,濕漉漉的睫毛沾成一綹一綹的,還在從眼角溢出意味不明的濕潤。
司溟說,不出聲,就沒事。
沈忘州這個時候一向傻的可憐,只要哄得妥帖,軟著來,可憐著說,就什麼都信。
平日裡煩躁不耐的人變成這樣,更惹人過分欺負。
腳步聲時遠時近,不知是他聽錯了,還是司溟聽錯了,好似有人一直在附近徘徊著不肯走。
沈忘州從咬緊牙齒到咬緊嘴唇,最後被司溟控制著咬緊他的領口,呼吸一下重過一下,渾身上下像一隻煮紅的蝦,弓起又被捕撈回,最後只能啞聲讓司溟不要鬧了。
太陽從東邊攀升至正上,灼熱的陽光照射萬物,滋養萬物,唯獨落不到這一方窄窄的,潮熱的,陰暗的地方。
一隻圓滾滾的鳥兒落在一旁粗大的柳樹上,細小的喙細細啄著樹幹,發出的聲音卻是詭異沉重的撞聲。
鵝黃色的眼睛眨動幾下,撲朔著翅膀繞著落在了假山上,歪頭看了看,叼走了一顆漂亮的珠子。
太陽東升西落,從不因為弱小人族的乞求放慢一絲速度,它堅定地帶著無聲的時光緩緩滑向西方。
眼淚模糊紅腫的雙眼時,沈忘州聽見司溟對他說「好像感覺到師祖的靈力波動了」。
一句話,沈忘州下意識的反應,險些把自己變成一灘掬不起來的沸水。
他像一棵改變生命軌跡的幼苗,已經失去了立在地面的能力,變成了一顆懸於樹梢的,熟透了的果子。
最煎熬的是,沈忘州在日幕西斜時,崩潰地察覺到了鮫人的靈力,他掙扎著險些撞到石頭上,又被司溟紅著眼眶的模樣刺痛,一咬牙,哄著人堅強地說了聲「沒關係」。
過度心軟又過於自信的少年總是善於弄死自己。
……
夜幕降臨,白日裡的燥熱歸於平息,素了十幾日的靈識徹底飽和,周圍安靜到只有風吹草木聲和蟲鳴聲。
司溟靠著假山上一塊平整的石塊,慵懶饜足地輕輕閉著眼,唇角的傷口還在細細地滲著血,被猩紅的舌尖拭去,凸起的喉結輕滾,貪婪地回味著愉悅的滋味。
膚色蒼白的頸間一道暗紅色的手印不算突兀地墜在幾抹痕跡旁,足以見得小修士失控的有多離譜。
暗銀色的髮絲鬆散地垂至腰間,隨著微風細細飄動,纏纏繞繞地落在懷裡人的肩上,勾住同樣散亂的墨發,再也沒了束髮的珠子。
那顆萬年丹鶴修煉極致的內丹,就這樣被一隻笨拙的鳥兒叼走,只因主人無暇管它……
沈忘州閉著眼睛倚靠在司溟懷裡,仍舊微微顫著的手臂垂在身側,手背上一道不淺的齒痕,指尖泛著難以言喻的淺粉,彎曲的力氣都沒有了。
像一個壞掉的鎖,頹然掛在門上,裝樣子的能力都沒了。
玉佩上的細微響動驚醒了仿佛淺淺睡著的兩人。
沈忘州泛紅的指尖動了動,手腕連著過度向後的手臂一陣難以言喻的酸痛,身體做出最真實的反應,阻止他的動作。
他不爽地皺起眉,準備硬來。
司溟輕輕握住他指尖,軟聲喊了句「師兄」,沈忘州才收回手,重新趴回他懷裡。
安撫好師兄,司溟貼心地向玉佩里輸入靈力,替他回應。
兩人無數次親近的結果就是,沈忘州身上的每一個有靈的物件,就連襲焱和百寶囊都會將兩人搞混,允許司溟隨意使用。
感應到主人的虛弱,玉佩也只發出微弱的光芒,傳達出遇錦懷溫潤的聲線。
「小師弟,你現在在哪?」
沈忘州嘴唇蹭過司溟的頸窩,慵懶疲憊中夾雜幾分饜足地閉著眼睛回答。
「在……調查。」查個瘠薄。
太墮落了沈忘州,這麼嚴肅的時刻還有心情胡鬧,還鬧的這麼誇張。
遇錦懷向來縱容他,聞言絲毫沒有懷疑,只關切道:「天色晚了,師父讓我們近日夜晚減少行動,小師弟你注意安全。」
沈忘州此刻懶散得像只吃飽喝足的貓兒,含糊地答應:「知道了師兄。」
「嗯,」遇錦懷頓了頓,似乎在與人說些什麼,過了會兒才又道,「司溟問我你何時回來,他已經等了一天,很擔心你。」
「什麼司溟,司溟就在我——」沈忘州的聲音猛地一頓,「歘」地睜開眼睛。
遇錦懷不知他在說什麼,無奈地吃了這口狗糧,替兩個小師弟傳話。
「小師弟,司溟讓我告訴你,他一直在房間內等你,很聽話地哪裡也沒有去,他想你了。」
沈忘州喉嚨里「咕咚」一聲。
第73章 一個
玉佩的光芒的散盡, 靜謐的空氣凝固到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沈忘州腦海里晃過無數種鮫人意味深長的語氣,無一不是在用指尖戳著他心窩,似笑非笑地問他「心裡可曾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