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頁

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沈忘州聽見司溟懶倦沙啞的聲音染上委屈,吐出一個個意味不明的字眼:「師祖也在附近,師兄會不會被他們兩個為難?我好沒用,都不能幫幫師兄……」

    沈忘州腦海里又閃過胤淮那張旖旎勾人的臉,那雙黛藍色瞳仁安靜地望著他,好似又在他耳邊玩味地呢喃「又跑到別人懷裡了」。

    在陰暗處悄然滋生的禁忌感一旦開啟了一條縫隙,就再也合不上了。

    沈忘州一瞬間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兩股不同的視線,一前一後地緊緊盯著他和司溟,不放過他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

    就算他已經蜷到這一處小小的假山後,就算他告訴自己無數遍他是「可以」的,也無人赦免。

    一個清晰的聲音在腦海里對他說——

    他在「偷歡」。

    不管他和「三個人」里的誰親昵,他都算偷吃……

    這一認知讓沈忘州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羞憤得臉皮要燒起來一樣,目光逡巡周圍,色厲內荏地企圖找到讓自己如此心虛的「對象」。

    可除了風吹動細弱的柳枝時發出的響動,什麼也沒有。

    司溟似乎也因為他的反應緊張起來,身體柔弱無骨似的緊緊抱著他,像嵌進他身體裡一樣無助地呼吸。

    肌膚柔軟的臉頰埋進他滾燙的頸側,被燙傷似的呼吸急促地反駁:「我不會將師兄讓給他們,如果要欺負師兄,就先殺了我。」

    話音未落,按在沈忘州脊背的手指刮蹭過凸起的脊椎,靈活地攀附著堅硬的骨骼,在骨頭縫隙連接處露出本來面目,曲起的指尖倏然壓住後背薄軟的肌肉,帶來的疼痛細微地跗骨吞肉。

    司溟的嘴唇像濡濕滑膩的糖糕,當沈忘州在後背的疼痛下渾身顫動又生怕傷了他不敢掙扎的時候,黏上他又變得乾澀不堪的唇。

    沈忘州像只被掐了七寸的幼蛇,每碰一下濕滑的鱗片都會顫動。

    逃避似的收緊腰腹扭動著躲開,在指尖遠離時又空虛地湊回來,貼在掌心「強迫」對方重新握住腰側。

    「師兄……」司溟低低地喊他,好像把全部的依賴和不安都交付出來,由他主導。

    沈忘州依舊能感受到那兩股赤裸直白的視線,好像已經刻進了他的骨血里。

    他所有的動作和情緒都暴露無遺,他被剖開了揉碎了,赤條條地站在鮫人和胤淮面前。

    他當著兩個人的面,和司溟糾纏,被看了個精光。

    後頸一陣異樣的酥麻,沈忘州發現他沒有覺得掃興,反而變態似的因為這個念頭而……激動得指尖都在顫。

    理智在大肆譴責,感性卻讓他呼吸愈發急促,一小口連著一小口,胸膛不停地起起伏伏,他在與司溟唇齒相依的間隙汲取著有鮫人和胤淮味道的空氣。

    渾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收縮,戰慄間將手伸向司溟的脖頸,著魔了似的撫濃著,掌心下的冰涼軟膩觸感仿佛是一把打開他自己這把鎖的鑰匙。

    「咔噠」一聲,厚重堅硬的鎖滑落在地,掀開外殼,露出了裡面軟嫩光滑的芯。

    他一定是瘋了。

    凌亂的呼吸交換中,沈忘州聽見司溟低喘著對他說:「他們在看麼?師兄……」

    一句話,徹底崩斷了那根名為理智的弦。

    沈忘州一把拽住司溟的肩膀,用力將人按在假山上,甚至看見司溟身體隨著撞擊晃動了一下,悶哼出聲。

    他被不知在何處的視線點燃了,渾身沸騰,失去理智,兇狠地咬住司溟的脖頸,像是要吞食鮮血。

    司溟樂於將「主導權」交予,看著他的小師兄用笨拙到不得章法的動作胡親亂蹭,卻依舊滿足不了自己,只能重重地呼吸著,急躁地一次又一次抱緊他。

    他騰出一隻手按在沈忘州腦後,微微偏頭,尋到一個體貼的角度,曖澀地含住那枚通紅滾燙的耳垂,喉結輕滾,露出一聲誘得沈忘州抖如篩糠的聲音,心思極壞地引著本就瀕臨崩潰的人徹底墮落。

    裂帛聲一晃而過,司溟束髮的那顆珠子被暴力拽下,銀白色長髮在假山交錯的光影下晃成一片荼蘼的暗銀色。

    絲絲縷縷糾纏在沈忘州溢出薄汗的臉側,又被蒼白指尖挑開拂去,繞住仰起的頸子。

    兩人緊緊相擁,氤氳的冷香化為糜艷的誘餌,沈忘州一顆顆地吃掉,中毒已深。

    在一道道刺眼的視線「注視」下,充滿背德感地用力抱緊司溟的後背,企圖躲開兩人滾燙的目光,他就這樣被看著,被支配,被擁有,被汲取……

    燥熱的暑氣融化了堅固的冰河,過多的熱讓人神志恍惚,河水從山巔洶湧而下,裹挾了融化的雪水,闖出河道,翻湧搖晃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麻木的右腿努力地踩著堅實的地面,沈忘州恍惚間聽見了陌生又熟悉的腳步聲。

    熟悉到像鮫人那樣輕緩,和胤淮一樣安靜,又陌生到像是他不認識的人。

    「他們」在靠近。

    沈忘州勉強提起一點點精神,試圖去仔細聽。

    司溟眼眸微微眯起,在他耳邊輕咬,聲音壓得極低,沙啞低沉又似撒嬌的語氣鑽入耳朵,抵在膝窩的手腕定住不動,他低聲說:「有人來了,師兄。」

    沈忘州後頸潮熱眼尾透紅,瞳孔渙散又掙扎,身體抖得幾乎站不住了,他只有一個,不,兩個支撐點,讓他如何去反應。

    他整個人都緊張得繃緊了,肩膀更劇烈地抖了抖,後頸發麻,強行控制自己放鬆下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