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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遇錦懷按了按眉心:「百仙大會第一輪還未開始,你突然重傷了兩名弟子,他們已經告到了長老席,若是禁止你上場,影響了宗門取勝,你要如何擔負責任?」

    沈忘州想說那我就揍長老吧, 反正都是元嬰, 他也不是打不過。

    但他現在不太勇敢。

    三師兄平日裡對他一向縱容照顧,像他親媽一樣慣著他, 但生起氣來……也和他媽一樣。

    不需要大喊大叫,只沉默地站在那兒就能鎮住他,讓他不敢放肆。

    見他不答,遇錦懷又問:「小師弟,我叮囑你的話為何不記住?師兄在你那裡已經不算熟了嗎?」

    這次沈忘州沒忍住,脫口而出:「沒不算熟,他們侮辱司溟——」就是罪該萬死!

    但後半句他沒說出來,就在遇錦懷的眼神下憋了回去。

    想必「小媳婦」也是要給「親媽」讓路的,還未發展的婆媳關係岌岌可危……

    遇錦懷眼裡瞧著小師弟眼神越來越飄,挨著訓也要走神,本想嚴厲訓斥一頓,但到底是寵溺過頭,半晌,嘆了口氣,終究是捨不得多教訓,喚他回神:「忘州,師兄在問你話,你在想什麼?」

    沈忘州恍然回神,憑直覺快速回答:「沒想,在認真聽三師兄說話。」

    遇錦懷又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發頂:「我剛剛沒說話。」

    沈忘州:「……」

    他尷尬了一瞬,就熟練地認錯:「三師兄,是我衝動,我的錯,我給你和師父惹禍了。」

    「這也不全是你的責任,你也算事出有因,」遇錦懷看了眼被沈忘州護在身後,比從前還要寶貝的司溟,話鋒一轉,語氣更深沉了幾分,轉頭道:「二師兄。」

    秦雨漠然厭世的神情微微一頓,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遇錦懷,又默默移開,「嗯」了聲。

    沈忘州很不講義氣的鬆了口氣,捏了捏鮫人的手指頭,回頭對上那雙含滿笑意的眼睛時,又捏了捏。

    那邊遇錦懷已經開始滿眼失望地問「不攔著小師弟,幫他看護就算了,為何還要動手?」了。

    秦雨雖然輩分上是師兄,但依舊沉默地聽著,不時在遇錦懷的眼神下被動地「嗯」一聲。

    沈忘州勸不住,也不能勸,越勸越生氣,只能在一邊聽動靜。

    他和司溟離開的下一瞬,秦雨也輕鬆脫身,離燈那些人追不上只能告上長老席。

    但離燈侮辱在先,沈忘州動手在後,雖然長老們有心重罰,但霖澤真仙非常護短,用修為壓得一群鬚髮皆白的老者抬不起頭後,又笑眯眯地開始講道理。

    長老席的人吃硬不吃軟,也沒能力把他們怎麼樣,最後只能妥協著交給鮫岳仙宗「自行處罰」。

    沈忘州站在原地足足聽遇錦懷說了三個時辰,放在現代就是六個小時!

    遇錦懷苦口婆心的話一句都未重複,縈繞耳邊,說得沈忘州頭都開始暈了。

    連向來情緒冷淡的季寒溪都出口說了三次「錦懷,他們已經知錯」,第四次開口時遇錦懷才終於停下了。

    雖然鮫岳仙宗護短的緊,但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沈忘州和秦雨要「閉門思過」,直到反省清楚自己的錯誤。

    話是這樣說,但他們幾人的實力,閉不閉就全看心誠不誠了……

    從遇錦懷房間出來時,天色已晚,幽水宗又陷入了沉靜的夜晚,顯然上午的事情對弟子們的修煉並未造成什麼影響。

    沈忘州記住了鮫人說的話,走到哪裡,只要他還有一隻手是空著的,就必須牽住他。

    還要時不時捏捏手指,表達自己知道牽著的是他,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三師兄這次發火發大了,」沈忘州走到他和司溟的屋子前,捏著耳朵,心有餘悸地吸氣,「他以前就算說,也不會說這麼久。」

    他長記性了。

    痛徹心扉地長記性了。

    瞥過屋內的變化,鮫人神色不變,不著痕跡地走到前面,伸手替沈忘州推開房門:「如此怕他麼——」

    「小心!!!」

    發自內心的驚懼從心口炸開。

    沈忘州說話的同時用畢生最快的反應速度將鮫人拽至身後,甚至來不及喚出襲焱,直接抬手擋在身前。

    一縷閃著火光的金色輕煙悄然鑽入他掌心,他額頭突然刺痛,緊跟著痛意又消失無蹤。

    只在掌心留下了一道燒灼的劇痛,他整條胳膊好像都要燒起來了!

    他顧不上了,確定了屋內沒有別的東西,才低頭看向掌心——什麼也沒有,不過兩次呼吸的時間,劇痛也消失了。

    沈忘州還在滿腦子憤怒的想是誰暗算他,或是暗算司溟,鮫人卻忽然拉住他進了屋內。

    門關上時發出細微的聲響,沈忘州警惕地看著一覽無餘的小小房間,直到鮫人低聲問:「忘州為何將我護在身後?我不會受傷。」

    「因為那道破煙讓我感覺很不好!幸好我攔著了,我不攔著你你就著火了,你是鮫人,不是狐狸,會烤熟!」

    沈忘州擰著眉攥緊掌心,剛才的所有異樣都像幻覺似的消失無蹤,靈力在體內周轉得快要著火了,也沒能發現一點兒蛛絲馬跡。

    這讓他有種摸不著頭緒的憤怒。

    他被人暗算了!

    鮫人微微歪頭:「可今日面對那些弟子的時候,你沒有護著我。」

    「因為我知道那些人傷不了你,」沈忘州看向他,又看向自己的掌心,「但這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會不會傷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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