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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那個最先挑起話題的弟子滿臉輕視地掃了眼司溟, 吊著眼睛嘲笑了幾聲:「果然是小白臉, 就會躲在沈忘州身後,你做的出有什麼不讓說——」
他話音夾在嗓子裡,眼前一晃,只看見沈忘州張嘴說了句什麼,下一瞬原地消失,瞳孔里一道劍芒閃過, 他大張著嘴, 聲音戛然而止——
他只來得及捂住嘴巴,劇痛遲遲來襲, 他瞪圓了眼睛嗚嗚哭嚎,一口口鮮血從指縫溢出,不消片刻已經嘔出大片鮮血落在地上。
疼得捂不住了,手掌顫抖著分開一點,直接從嘴裡掉下來半截舌頭。
沈忘州站在不遠處,手腕輕抖。
襲焱劍刃不留血,一滴滴血珠順著劍尖滑落在地,剛剛落下便被灼得化為一縷青煙。
「沈忘州你好歹毒!」離燈一把扶起師弟,用靈力幫他止血,目光驚疑不定地看向面色不善的沈忘州,被毫不留情的手法震懾住,咬了咬牙才再發出聲音:「我師弟不過是說了他兩句,你就這般心狠手辣——」
沈忘州「嗤」了聲,食指輕敲了下襲焱劍柄,眼神垂著看他:「你行你也狠呢,你不是不行麼。」
兩句話十足的輕蔑,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
離燈眼前一紅,瞬間拔出本命佩劍,要與沈忘州一決生死的模樣。
被沈忘州割了舌頭的弟子一邊哀嚎一邊指向沈忘州身後的秦雨,「嗚嗚啊啊」地喊人。
眾人見沈忘州完全沒有一丁點兒顧念宗門身份的意思,都恐懼地後退,大言不慚地沖沉默寡言的秦雨喊。
「秦師兄!你師弟這般兇殘無道,你怎能坐視不管?!」
「鮫岳仙宗就是這樣做仙門之首的嗎!」
「秦雨,我敬你一聲師兄,沈忘州破壞規矩出手傷人,理應門規處置……」
沈忘州腦子裡其實還記得遇錦懷的話,也記得秦雨是要看著他的,但他要是能聽話,那真是太陽打東邊剛起來就掉下去了。
眾人不知道是聚起來人多了有底氣,還是來了許多看熱鬧看笑話的,不知不覺沈忘州幾人已經被團團圍住。
身前是離燈那幾個嘴賤的,身後是看熱鬧的和義憤填膺的,還在七嘴八舌指責秦雨管教不當。
沈忘州轉頭看向秦雨,想說二師兄這事你不用管,三師兄回來我自己擔責任。
秦雨卻沒看他,一襲墨色金紋仙袍神情冷懨懨地站在一旁,等一群弟子說得開始口乾舌燥了,他才忽然轉身。
藏在黑色袖口裡的手指一動,一道幾不可見的銀芒飛出,「哧」的一聲,一隻匕首被釘在距離沈忘州幾步遠的地上。
「他們動手。」
秦雨話音未落,人已經出現在擲出匕首的弟子身後,指尖變成陰寒的銀色,一把掐住人扔到地上。
弟子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銀光,倒在地上口吐鮮血抽搐不止——秦雨擅長用毒。
沈忘州瞬間明白了二師兄的意思,身後的是強大的鮫人,他便沒有多加保護,身形一閃直接竄了出去,襲焱直指離燈——
剛才是他狹隘了,還是他二師兄有經驗。
不想讓司溟上場有什麼難的,對手上不了場不就好了。
秦雨被其他弟子托住了,離燈覺得他有和沈忘州硬氣的資本。
外界對沈忘州的評價還停留在「師兄弟四人之末,剛剛金丹」,他已經是金丹中期的修者,當然不怕!
離燈提劍目露凶光地迎了上去,眼神厭惡又噁心地瞥著身後的「司溟」,邊打邊唾棄:「不過是爐鼎奴兒一流的貨色,脫光了讓人羞辱的玩意兒,看一眼都嫌惡……」
沈忘州猛地皺眉,手指狠狠攥緊。
襲焱感受到主人的不愉,劍芒更厲,掃過離燈肩膀的劍刃陡然折轉,血光乍現間一對滴溜溜盯著司溟的眼睛,黏著血絲掉在了地上。
「半眼你都不配看,」沈忘州揚起襲焱,冰冷的眼底殺意凜然,他似笑非笑地嘖了聲,「我也算貼心,你不想用的眼睛,不如給你師弟吃了,也好補補舌頭。」
襲焱倏然下落,即將刺穿心臟時,一道光影猛地閃到他身側,直取心臟!
沈忘州不耐地蹙眉,不想管。
炎祈靈的自愈能力讓他可以輕鬆無視金丹期的攻擊,心臟也可癒合,他玩命的招用慣了,這點小傷不在意。
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地環上了他的腰,在他耳邊低低地笑了聲,沈忘州心猛地一跳。
什麼也顧不上了。
「別動!」他一把攬住了鮫人的腰,給秦雨一個信號後瞬間閃出人群,收起襲焱後一隻手還抓著鮫人的手捏著不讓他動。
「你要幹什麼?」沈忘州不去看身後亂成一團的人群,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下,瞪著眼睛問他,「我不是說了不許亂動麼。」
鮫人很是無辜地看著他,笑意盛滿眼睛地攤開手:「我沒動啊。」
沒動個什麼!他都感受到靈力波動了!
檀魍的死狀是真的慘,他記憶深刻,這群弟子裡看熱鬧的居多,真讓鮫人出手就變成人間煉獄了。
沈忘州深吸一口氣,看著那雙含笑的眸子,嚴肅道:「我們約好,你變成司溟的時候,不能動手。」
鮫人對他百依百順,不消兩句話的功夫,又抱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懶倦地重複:「我不動。」
不一會兒,忽然問他:「忘州,你剛剛為何沒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