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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遇錦懷看著沈忘州走路時小心放慢的動作,神色憂慮地傳音:「阿雨,你可覺察小師弟今日有些奇怪?」
秦雨嗅到了自己做的溫鯨養體丹的清甜味道,味道還很濃,怕是全吃完了……
他眼睫半垂,移開視線:「沒有。」
分到最後時,只剩下一位小弟子還有季寒溪、江照雪未曾選擇了。
江照雪輕咬著嘴唇,猶豫了片刻,掛起溫柔體貼的笑意,對小弟子說:「你一個——」
「阿雨、錦懷,我們三人一間。」季寒溪打斷他。
遇錦懷目光在江照雪身上掃了一圈,掩去眼底的驚訝,溫潤笑道:「如此也好。」
不止遇錦懷,其餘弟子們見季寒溪對江照雪的疏遠也都紛紛詫異。
雖然季寒溪還在,他們不敢說什麼,但光是一道道好奇的目光,都讓江照雪覺得自己快被洞穿了。
他壓下心底翻騰的陰暗,瞥過和司溟膩味在一旁的沈忘州,佯裝無事地彎起唇角,溫婉體貼道:「那我便與小弟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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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算不上鬧劇的鬧劇,在全部安排好二代弟子後結束。
沈忘州卻沒能帶回司溟,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天已經徹底黑了,一輪皎潔的月亮高懸在空中,將每一寸空氣渲染得明亮,屋內雖然沒有燭火光亮,依舊能看得清楚。
沈忘州手裡拿著剛從師叔手裡得到的參賽玉符,沒敢喝幽水宗準備的茶水,從百寶囊里拿出瓊漿玉露倒了一杯,神色複雜地咬著杯沿。
他剛剛才得知,胤淮也來到了幽水宗。
而且就在剛剛,胤淮還命一位師叔過來叫走了滿臉迷茫、握著他手指不願鬆開的司溟,說有事情告知司溟,還不讓他跟著……
沈忘州想不通胤淮叫走司溟是為何,以這兩人對彼此的敵意,他真怕司溟會吃虧。
沈忘州也不知道胤淮現在在哪。
他去問師叔師叔說不知道,他不放心想跟蹤司溟,但司溟是被法陣傳送離開的,他壓根跟不過去。
胤淮像是故意把他支開了,想單獨見司溟。
沈忘州險些要把茶杯咬裂了,越想越覺得不能讓這兩個人湊到一起去。
司溟剛跟他表露心意,無論如何都要喜歡他,胤淮比司溟還要早,還似笑非笑地對他說過「怕是要計議到別人懷裡去了」。
他這幾天幹的事簡直完美地實現了胤淮的推測。
沈忘州恍惚產生了一種「偷吃被抓」的心虛。
如今正宮和外室對峙中,他這個渣老爺臉色糾結地連人都找不著,氣得掌心一下下抵著額頭。
他從沒真正地和誰在一起過,更沒處理過如此複雜的感情,此刻心焦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鑑於三人的關係和胤淮司溟的身份,隨便拽出來一個都驚天動地,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而且今晚他身上其實是有任務的,霖澤真仙讓他們幾個一代弟子夜裡時刻注意動靜,查探其他仙宗住處有沒有異常,觀察到情況後隨時匯報給季寒溪。
沈忘州一腦門官司,只能先拿起襲焱靜悄悄地推開房門,速度快成一道殘影,閃了出去。
房門悄無聲息的掩上,好像從未打開過。
夜晚各仙宗弟子都忙於修煉,此刻外面人聲偃息,只有鳥獸蟲鳴在耳邊不時吵鬧。
沈忘州心情亂七八糟地掩藏好身形,路過一扇窗前時感受到一股極為微妙的靈力。
不等他仔細感受,那股靈力就像察覺到他的存在一樣,倏然消失了。
沈忘州多看了一眼,發現這是江照雪和那個小弟子的住處。
他剛要回憶那股靈力,忽然察覺到有人接近。
遇錦懷一襲墨色錦袍,像一隻悠然的鶴,悄無聲息地落在他身旁,傳音道:「小師弟?這裡有什麼異常麼?」
沈忘州再也察覺不到,他搖搖頭,和遇錦懷一起閃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遇錦懷見到他的第一眼就看出他情緒焦躁,剛一落地就溫聲關切地問:「發生什麼了?臉色怎麼這般蒼白?」
「白?」沈忘州心煩意亂地捏了下自己的臉,硬掐出幾分血色來。
能不白麼,司溟被胤淮叫去這麼一會兒了,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他連個消息都沒有。
他擰著眉頭,雖然不能說出實話,但見到遇錦懷就有種見著家長了似的安心,下意識什麼都想說。
他煩躁道:「師祖到底在哪呢,把司溟叫走了還不讓人跟著,來了也不說一聲……」
遇錦懷只猜測到沈忘州和司溟的關係,哪能知道尊上也和他小師弟情意綿綿著呢。
聞言且當沈忘州是年少性急,和司溟分開多一會兒都捨不得,無奈地揉著他發頂安撫:「尊上許久未見司溟,或許只是看他是否安好。」
不可能。
胤淮說起司溟時那副「哦是麼」的高貴冷艷模樣,就不像會擔心司溟「是否安好」的。
司溟也不喜歡他提胤淮,每每都要撒嬌確認「心裡的第一位是誰」,然後黏糊糊地告小狀,說師祖待他不好……
沈忘州越想越覺得兩人之間必有一戰,心裡更加沒底。
他不禁想起清宮戲裡的皇帝,後宮嬪妃成群,今天貴妃把答應毒死了,明天嬪妃把皇后弄流產了……
沈忘州聯想了一下,後背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