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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沈忘州猜他是不想司溟接近原主,但哪來的臉,憑什麼管?

    就算是原主有親近的師弟, 季寒溪也沒理由沒資格去管, 何況現在身體裡的是沈忘州,更慣不著他了。

    沈忘州的暴脾氣在季寒溪幾次三番無視他的話下, 徹底炸了。

    「你找死——」

    司溟忽然牽住他手指,柔軟的指腹順毛地捏了捏他指尖,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師兄,我沒事。」

    沈忘州更生氣了!

    他瞪向季寒溪的眼睛裡燃起熊熊烈火,火里明晃晃地寫著「你甜蜜的敢動我們家乖師弟一根頭髮絲我弄死你!」。

    司溟將沈忘州的神情仔仔細細地收進眼底,層層包裹後珍惜地安放在心尖。

    像收好一顆捨不得立刻舔舐的糖。

    季寒溪嘴唇開合,還要說什麼。

    司溟從身後摟住沈忘州的腰,用一個占有欲極強的動作,漫不經心地打斷了他的話。

    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季寒溪,眼神玩味但氣人地表達著「師兄在我懷裡可乖得很呢,從來不會凶我」。

    季寒溪眼神驀地一沉,攥著厭歸扇的蒼白手指緊了緊,幾道青色血管凸起。

    明知司溟在裝病弱炫耀,卻無計可施。

    沈忘州不信他。

    橫在勁瘦腰間的手臂看似柔軟無力,沈忘州卻感覺自己像被某隻兇殘的食肉動物強勢地圈住。

    一點點強迫意味和更多的撒嬌讓他興不起警惕,甚至心安理得地往後靠了靠,在對方的力度下,整個嵌進了司溟的並不瘦弱的懷裡,撲進了一池誘惑的冷香。

    沈忘州喜歡司溟的味道,淡淡的冷香讓他被怒意占滿的大腦少見地快速冷靜下來——

    才沒抬起那隻豎好中指準備人身攻擊的左手。

    「寒溪,師弟們如今已經長大了,不需要處處被我們保護了。」遇錦懷神情溫潤,和往常一樣,貼心地給了他們各自一個台階。

    但話音的終點依舊是沈忘州,他關切道:「小師弟,你和司溟準備得如何了?」

    沈忘州面對遇錦懷時,臉上的表情調整了一下,只是語氣依舊不大痛快:「準備好了。」

    蒼白稠麗的面容染上曖昧的惓懶,司溟下巴輕輕抵著沈忘州的肩膀,嗓音幾分疲憊。

    單手掩唇打了個睡眠不足的哈欠後,垂著眼睫羞澀道。

    「幾位師兄不要怪四師兄,都是我身體不好,只一晚……就腰酸到走不動路了,連喉嚨也痛得不行……」

    他輕輕咳了一聲,眼尾泛紅地掃過沈忘州的臉,聲音沙啞到幾乎聽不清:「明明四師兄已經很溫柔了。」

    在場的都是金丹期修士,除非司溟用口型或者傳音,不然再低的聲音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結合司溟走到哪都要靠著貼著沈忘州的狀態,幾人頓時浮想聯翩。

    季寒溪險些捏碎厭歸扇。

    秦雨眯了眯眼睛,讚許地對沈忘州點了下頭。

    遇錦懷……遇錦懷很欣慰地看了眼司溟和沈忘州,像個迎兒媳婦進門的老父親。

    看來小師弟已經收心,決定和司溟好好相處了。

    只有沈忘州被司溟說的後頸發熱,沒法控制地想起司溟每晚在他昏昏欲睡時的各種小動作。

    每次都直折騰到沈忘州筋疲力盡,享受完翻臉不認人地發脾氣時,才輕笑著安撫,擁著他按進懷裡,在耳邊哼沈忘州沒聽過的曲兒,軟著態度哄他睡覺。

    母親去世後,沈忘州第一次被人哄著睡覺。

    -

    夜色漸深,距離預計的時間愈發地近了,他們這個小插曲並沒有持續多久。

    季寒溪情緒雖然波動很大,但身為主角攻,又是鮫岳仙宗一代首席弟子,幾乎是轉身的瞬間,便神情淡漠,全然冷靜了下來。

    他作為五人的主心骨,嗓音平靜地讓秦雨去再檢查一遍陣眼。

    等待頭七的這幾天,秦雨在整個霧鈴鎮邪陣的陣眼——劉老爺家的嬰兒房外,耗盡心神地設了一個與邪陣完全相反的驅邪陣眼。

    兩個陣眼重疊,才能成功將邪物引到此處抹殺。

    紙人是邪物寄身的不詳靈物,遇錦懷讓劉老爺找人將丟了腦袋的大少爺和少夫人的紙人重新弄好,和嬰兒紙人放在一起。

    又讓人給三個紙人「換上」代表「團聚喜氣」的紅衣服,畫上符籙,以陣眼正中畫三角形招魂陣,將三個紙人放在三個尖角處。

    陣分五位,四位落四方為「守」,一位落陣眼為「攻」。

    「守」陣者需心智沉穩無雜念,以通身靈力為基,在邪物出現時,四人合力將其困在陣中,並驅動「守」陣陣法,壓制邪物的陰氣,給「攻」陣者創造機會。

    「攻」,則是在邪物來襲之際,集五人之力驅散妖邪的重要位置。

    「攻」陣者需要性烈如火、殺意凜然、通身陽煞,提劍立於陣眼,護住「守」位,滅殺邪物。

    性烈如火、殺意凜然、通身陽煞——

    這三個要求從秦雨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沈忘州嘴角抽搐地看著三位師兄同時看向他的目光。

    脾氣不好也算「殺氣凜然」?先天至純火系單靈根就是「通身陽煞」?他頂多算個「性烈如火」。

    沈忘州「嘖」了半天,還是認命了。

    他就是脾氣不好,他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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