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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兩個人的心跳聲漸漸重疊,像某個呼之欲出的心思,被悄然戳破。
不知過了多久,司溟稍稍抬頭,手指在被褥上的鴛鴦戲水圖上緩緩划過,眼神旖旎地望著沈忘州,懶倦期待地問道:「師兄,剛剛可歡喜?」
沈忘州腰腹繃了繃,依舊又酸又軟,明明只是親吻就這樣刺激……
見他不回答,司溟稍稍撐起上半身,湊近沈忘州的臉,病態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讓人心碎的委屈:「師兄明明歡喜得不住喊我、不住顫抖,現在為何不說實話,是討厭我了麼?
不等沈忘州反駁,他忽地哭道:「難不成……師兄真的愛上了那個鮫人?他長得定是比我好看,也比我更能保護師兄,還給了師兄那麼珍貴的主契,師兄理應嫌我沒用的……」
沈忘州同情心並不泛濫,但司溟一哭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軟,更別提司溟提及昨天,還把自己和鮫人放在一起比……
他臊的滿臉通紅:「你們又不一樣,我沒有嫌你,你……很好。」
司溟眼尾濕漉漉的,聞言受傷的小鹿似的湊過來與他蹭了蹭嘴唇,垂著眼睫委屈道:「我們如何不一樣?師兄……師兄若是不喜歡他,那……」
他緊張地抬起頭,可憐地咬住嘴唇:「那我呢?」
沈忘州瞬間愣住。
你與他如何相比,你是我最好的師弟,他是高高在上的上古神明,你與我之間的距離多麼親近,他與我之間不過相識幾日……
沈忘州腦海里閃過無數句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這些話的最終答案都是同一個,他對司溟確實是有好感的,但他覺得那不是愛。
所以一開始他就在極力避免司溟誤會,他不想司溟稀里糊塗地陷入一段感情。
他許久沒有說話,司溟眼底的水光漸漸黯淡,他緩緩趴在了沈忘州胸口,指尖蜷縮,抓緊了沈忘州的衣襟。
聲音小心翼翼地哽咽道:「師兄,我若說我愛你,你會不要我麼?」
沈忘州極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抬手揉著他發頂,笨拙解釋:「我如果答應你,就是騙了你。」
司溟眸底一片痴情,輕吻了他喉結一下,眼神濕潤地望著他,一點一點蠶食掉沈忘州的防線:「那我可以追求師兄麼?我不會讓師兄為難,我只是……想與師兄親近一些,哪怕只有一點也好。」
「你為什麼喜歡我?」沈忘州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拒絕,「如果只有我對你好的話,司溟,你誤會了,你只是覺得我照顧你的時候你的感覺是喜歡,其實只是師兄弟之間——」
「可我想幫師兄做,看見師兄就想要抱住師兄,師兄說話時便想堵住那張嘴只給我一個人看……」司溟臉色病弱蒼白,流露出淡淡的難過。
一滴眼淚從眼角落下,他仿若不覺地拿起沈忘州的手放在臉側,依賴地靠在掌心,失神道:「師兄,若這些都不是喜歡,那我就是病了,師兄可有藥醫?」
沈忘州何來藥醫相思苦。
他自己都從未嘗過情愛,如今也只能手足無措地任由司溟引著他邁入一個溫軟的陷阱。
「師兄沒有麼……」司溟吻住他的掌心,濕潤的觸感透過皮膚軟進了沈忘州心裡,司溟泛紅的眼睛那樣可憐,像一朵被扔在雪地里的花,凍裂到破碎,「可我早已經病入膏肓……」
沈忘州第一次被這樣鄭重認真地追求,整個人都是心疼擔憂的。
心疼司溟的傷心,擔憂他的拒絕會讓司溟做出傻事。
他本是不留餘地地拒絕,但每每話到嘴邊司溟都會軟軟吻住他,不讓他說出口。
「師兄如果對我提不起半分喜愛和寵溺,」司溟失落地握著他手腕,放在脖頸上,乖順趴在他胸口,可憐地乞求:「那讓我做師兄的奴吧,我心甘情願。」
「話說八道!」沈忘州一把抽回手,再也看不得司溟如此作踐自己,捧著他的臉訓斥道:「你從何處學的這些,就算……就算再如何喜歡,也不能這麼對你自己,知道麼?!」
司溟委屈地抱住他:「我只對師兄這般。」
奴是修真界對最低級爐鼎的稱呼,不僅要隨時與主人一起修行,還可肆意侵犯踐踏,打上烙印後便對主人言聽計從,毫無尊嚴……
沈忘州耳後早已一片紅熱,他咬了咬牙,偏過頭聞言磕絆道:「我只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你就算喜歡我,我也不一定有能力回應你的喜歡,你只是太小了,很多都不知道——」
「師兄亂說,」司溟扶正他的臉,無辜地糾正,「昨日師兄還說我讓你肌膚很痛,怎麼會小唔——」
沈忘州半句話都聽不得了,一把捂住他的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你……了!」
司溟眨了眨眼睛,一滴墜在眼睫上的小淚珠隨之滑落,美得驚心動魄。
沈忘州呼吸一窒,等意識到看呆了的時候,司溟已經攥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涼軟的薄唇貼上來,嗓音潤著一池春意,似撩撥似約定。
「從今日起,我便是師兄暗地裡養的奴兒了,師兄若需要,我隨時都會讓師兄比昨日、比今日都『歡喜』……」
沈忘州剛欲訓他,就聽司溟趴在他耳邊含著哭腔道。
「我不能與師兄結契,但我可以把我完完整整地交給師兄,師兄怎樣用我修煉都好……對師兄的愛,我不比那個鮫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