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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我們連相識相知的過程都沒有,我不能接受他這樣珍貴的心意。」

    沈忘州下意識地拿下了玉簪,攥在手裡時仿佛還能看見那日鮫人握住他的手,輕輕一點便將驚穢重傷的畫面。

    鮫人確實是一個強大又美麗的存在,沈忘州還曾不止一次想像過鮫人的本體,會不會比赤燼的金瞳九尾天狐還要漂亮。

    但也止於此,他不會認錯自己的感情,也不想平白占了鮫人的便宜。

    「等到霧鈴鎮的事情解決,我就將這些東西一起還給他。」沈忘州說。

    他從前覺得簪子只是鮫人保護他的手段,因為與赤燼有過約定。

    現在看來,簪子或許也是鮫人的心意。

    司溟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沈忘州的額頭,纖長睫羽也遮不住稠黑瞳孔里淡淡的殺意。

    赤燼:……他真是與鮫謀鱗。

    不等他求情,下一瞬就被強行沉睡了過去。

    沒心思再弄死一遍死了萬年的狐狸,司溟握住沈忘州的手,累了似的趴在他肩上,偏頭看著他問:「師兄不喜歡他麼?」

    沈忘州微微蹙眉,對感情這件事很是極端:「我不會隨便喜歡誰,喜歡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司溟指尖落在那枚簪子上,輕輕推了推,自言自語似的輕聲道:「怎樣才能讓師兄喜歡呢?」

    沈忘州下意識道:「至少也要共處一段時間,彼此了解……愛本就奢侈,如果沒有也不必奢求。」

    他就是不奢求、不抱希望的那類人。

    司溟若有所思地從身後抱住他,將玉簪推回沈忘州掌心,意有所指地呢喃:「有的是時間。」

    沈忘州沒聽清,轉頭問他:「什麼?」

    他轉頭轉的突然,嘴唇猝不及防擦過司溟柔軟的唇,兩個人都愣了愣。

    司溟微微睜大的眼睛漂亮極了,薄唇微微張著。

    沈忘州幾乎是瞬間想起了昨晚這些是如何將他弄得一塌糊塗、不住掙扎的,耳根一瞬間燙了起來。

    沈忘州的表情太容易看透,有什麼心思幾乎都寫在臉上。

    司溟眼底氤氳著一團水霧,他舔了舔唇瓣,往前湊近,看著沈忘州道:「師兄,我想吻你,可以麼?」

    不可以,這裡這麼多人。

    沈忘州喉間乾澀地滾了滾,眼睛移不開似的落在司溟殷紅水潤的唇上,又很快移開:「這裡有人……」

    司溟捂住他的嘴,視線游移到旁邊的假山後,膝蓋蹭過沈忘州膝彎上方,留下微妙的力度,聲音低啞抓耳:「那邊沒有。」

    你完了。

    沈忘州隨著司溟閃進假山後時,腦海中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現在雖是傍晚,但天還沒黑透,兩人在外面這樣卿卿我我若是被發現了,他這張臉皮也不用要了。

    但他還是來了。

    這樣反省完,沈忘州已經被司溟壓在了假山上,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密密地吻了過來。

    假山外甚至還可以聽見下人匆忙走過的聲音,不遠處就是正在檢查陣眼的遇錦懷和秦雨,還有不知道在劉府哪裡的季寒溪……

    隨時可能被發現——這七個字像一杯烈酒,明明辣得人縮成一團,卻又忍不住一杯又一杯地貪。

    沈忘州不知道也沒空想,司溟為何突然想與他親吻,他現在連呼吸的能力都被剝奪,只能從司溟柔軟但強勢的吻下汲取些許空氣。

    他們微微分開,沈忘州胸口起伏地輕喘著,想問司溟夠了麼。

    指尖輕點在唇瓣,涼意順著指腹傳遞到唇畔,又緩緩滑落至下頜,忽地握住抬起。

    沈忘州被迫仰起頭,迎接下一輪深吻,喉結脆弱滾動,卻也只是招惹到指尖的按壓

    微妙的窒息感和被壓制的失控感,讓他眼角溢出點點淚水。

    他逃避地閉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淪在司溟的掌控中。

    身體上的不適本來已經被忽視,但司溟讓他一點一點記起了那些哭到握緊拳頭也逃不掉的記憶。

    沈忘州在神志模糊時抱住司溟的肩膀,胸口起伏間嘴唇忽地被咬了一下,他腰間發軟想靠在假山上稍稍借力,卻被司溟摟住腰後拖著撞進了懷裡。

    沈忘州發出一聲急促的聲音,司溟緊跟著便吻上他頸側,比以往都要粗魯的吻格外刺激。

    他毫無反抗之力,只能歪著頭趴在司溟肩上,手指將司溟的仙袍抓起道道褶皺……

    從假山出來的時候,沈忘州是被司溟摟住腰的。

    他臉皮滾燙地說不用扶著,但酸軟的感覺還是讓他一點底氣都沒有。

    秦雨掐算過,頭七當天是鬼魂索命的日子,因此五人要在劉老爺家住到頭七。

    此時沈忘州哪也不想去,只想回房間靜靜。

    他從前怎麼沒有發現,司溟竟然可以如此……讓他招架不得!

    若不是他還顧忌著來來往往的人,剛剛司溟差點就……就到那步了。

    一邊乖軟地對他百依百順,一邊又無辜地找出各種理由「取悅」他。

    他忽然想,司溟若是吃人的妖精,那他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兩個人一起進了劉府為沈忘州準備的客房,房間比那家客棧豪華許多。

    沈忘州一眼便看見那張黃梨木雕花四角大床,和下面鋪的極厚的軟褥。

    腰間的手緊了緊,司溟扶著沈忘州脫靴半躺到床上,依舊摟著他的腰,趴在了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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