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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檀魍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直直望著沈忘州,水潤的瞳仁仿佛波光瀲灩的湖面,飄蕩著幾枚桃花瓣。
沈忘州與司溟交換了一個眼神,指尖點在酒杯旁,神色倨傲地笑了:「向來是姑娘挖空心思取悅我,你倒特別。」
檀魍素手輕撫琴弦,含笑反駁,聲音輕軟魅惑:「向來是客官們為奴神魂顛倒,公子卻帶著美人前來,比奴還特別。」
沈忘州像摟著什么小玩意兒一樣,揉弄司溟的耳朵,神情恣肆無謂,渣的明明白白:「這是家妻。」
檀魍動作微頓。
見過不少領著小妾前來尋歡的浪蕩爺,帶正牌夫人來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沈忘州眯眼,靠得更隨意:「會些什麼曲兒?彈來聽聽。」
檀魍用目光將兩人看了個通透,才嬌媚道:「奴隨心而奏,若是彈入公子心底,公子便准奴陪您一杯酒,如何?」
「好啊,」沈忘州眉梢微揚,手在桌面一擺,打翻了盛滿酒液的杯子,「你若彈不進我心底,那就罰你獨飲一杯夫人的酒。」
多多下料的酒。
這種實力的妖,若不加以限制,他和司溟今晚的行動必然寸步難行。
司溟聞言眉眼微垂,儼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趴在沈忘州心口,痴情又隱忍。
「便依公子的。」檀魍在這鴛鴦樓幾百年,都未曾見過這樣的夫妻,都有點開始可憐這個男人了。
沈忘州調動靈力封住五感,但當琴聲響起的一瞬間還是心頭巨震,他裝作沒反應的樣子低下頭與司溟親昵,實際在感受司溟的狀態。
他都如此難受了,司溟這幅身體該如何承受?
沈忘州本想借著司溟擋在前面的視線死角與他用口型詢問,俯身望向司溟時對方卻忽然直起上半身,猝不及防地摟住他脖子吻了上來。
沈忘州微微一僵,旋即配合地張開嘴,按住他腦後加深了這個吻。
帶著涼意的薄唇軟軟貼上來,含住他的嘴唇,舌尖輕輕撬開沾滿甜酒香氣的牙齒,一顆丹藥被推入口中。
沈忘州本就半躺的姿勢滑得更下,他注意著對面侍女和檀魍的動靜,司溟卻忽然將手伸進他外袍與中衣之間,在腰間打轉。
沈忘州腹部繃緊,呼吸猛地一急,他一隻手撐著軟塌,另一隻手虛虛環著司溟的腰,無論如何都再騰不出手去阻止司溟的動作了。
侍女們似乎都在看。
這個認識讓沈忘州明知這一切皆是做戲,還是臊的耳尖顫動呼吸急促,他忍不住曲起膝蓋抵住司溟的腰,暗示他不要繼續了,司溟卻忽然放過他紅潤的嘴唇,轉而去吻他耳垂。
溫軟濕漉的觸感轉移至敏感的耳根,沈忘州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喉間微滾,在腰間的手又一次移動時,終於發現不對。
司溟在寫字。
在檀魍這種級別的妖面前傳音是很不明智的,所以司溟用衣襟遮擋,在他腰上寫字。
他這時候居然還在想那些有的沒的,也是夠丟人。
沈忘州努力放鬆腰腹調整呼吸,偏頭去吻司溟的臉側,在一次次讓他控制不住繃緊肌肉的癢意里終於讀懂司溟的話。
「師兄,丹藥可以暫時抵禦琴音,我裝病,離開。」
沈忘州捏了捏司溟的白色狐耳,暗示他自己讀懂了,對方卻好似沒收到暗號,捏著他的下巴再次吻了上來。
沈忘州只能抱住他的腰和他一起倒在榻上,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後退。
看著面前紅潤閃著水光的薄唇,和陷入愛.欲中迷濛的臉,沈忘州深吸一口氣,與他蹭了蹭鼻尖,低聲道:「別鬧。」
司溟垂眸,輕輕「嗯」了聲,然後乖順地扶起他,賢惠地替他整理亂掉的衣襟。
沈忘州再聽琴音,已經沒有了臉紅心跳的感覺,瞥向檀魍,對方也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只是那眼神里怎麼看怎麼多了幾分曖.昧和意味深長。
沈忘州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心跳依舊凌亂。
看來這段活春.宮演的不錯,青樓頭牌都給予肯定了……
「咳咳……咳——」
理好領口的最後一絲褶皺,司溟忽然開始掩唇輕咳,從勉強忍著到咳出鮮血,眉心緊皺肩膀顫動,虛弱的仿佛隨時會暈倒。
沈忘州都快分不清他是在演還是真的發病了,抱著人大聲喊大夫。
青樓里哪有看病的大夫,檀魍不得不停下琴聲,怕人死在鴛鴦樓,柔聲說在穹魚茶肆才有醫館,建議他們去那邊。
沈忘州臨走不忘讓檀魍喝下自罰的那杯茶,這幅「糟糠妻命在旦夕紈絝夫君依舊只顧尋歡」的模樣,看得周圍侍女都控制不住地露出厭棄的表情。
檀魍雖然喝了茶,但沈忘州依舊不敢大意,他自己就有不下十種假裝喝下的辦法,只能先帶司溟離開這裡,從長計議。
鴛鴦樓每層外面都站著許多摟著花娘的客人,有的甚至把椅子搬到外面,懷抱美人,居高臨下地欣賞一樓圓台上的表演。
沈忘州抱著司溟從這些人身邊擦肩,很快融入其中。
衣襟忽然被拽了拽。
司溟面色蒼白地開口:「師兄,我沒事……放我下來吧。」
沈忘州尋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放下他,與他低聲說話:「那檀魍定然有問題,修煉到師父那個境界的妖,必然要吃很多人族,但這絆殄邸吃人的妖那麼多,若都像她這般狂吃海塞,早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