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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一個稱呼而已,怎的這樣嚴重,司溟又生氣又難受的。

    哄起人來也很直:「出去給你買好吃的,別鬧了。」

    司溟眯眼,周圍溫度驟降。

    他鬧?

    屋內的花娘和侍女目露驚恐,同時低頭不敢再動,渾身抖得宛如篩糠。

    但沈忘州毫無所覺,這些壓力壓根不衝著他,他生疏地撫著司溟後背,掌心靈力凝聚,幫他驅寒。

    滾燙的靈力順著後背淌入經脈,好似連心底的不悅都被撫平,胤淮嗅著沈忘州身上溫熱的氣息,漸漸眯起眼,像被輕易順毛的妖。

    主人甚至都沒給他好吃的肉,只是畫了張餅,就把舔著齒尖亟待飲血的鮫哄得收起爪牙。

    蒼白指尖勾起沈忘州的手指,放在唇下輕輕吻住,眸底一片幽深的黛藍,胤淮緩緩勾唇。

    師兄,可千萬不要離開他,不然……

    沈忘州看著重新乖巧起來的司溟,自信地覺得他哄好了,轉頭便要與花娘套話,但剛一開口便被打斷。

    司溟從沈忘州懷裡抬起頭,懶倦昳麗的臉染上輕笑,好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道:「哥,鴛鴦樓的花娘不過如此,真的要在這裡玩樂麼?」

    鶯鶯剛剛感受過那股壓力,覺得這兩位客人實力深不可測,本想謹慎行事,但司溟開口便囂張至極地挑釁,她如何能忍?

    她婀娜地扭著腰肢,柔聲問:「我們鴛鴦樓的姑娘個個花容月貌,客官莫不是這位老爺家的妾室,如此詆毀怕是會毀了老爺玩樂的心思。」

    司溟賴在沈忘州身上,兩手由環著沈忘州的腰變為環著他脖子,臉頰貼在沈忘州鎖骨上,身姿比鶯鶯還要軟上幾分,掩面輕笑道。

    「我本是青樓里賣藝不賣身的琴師,與哥郎情妾意私定終身,哥花了大半身家為我贖身……這般感人肺腑的愛情,姐姐久居青樓又怎會明白。」

    沈忘州震驚了一瞬,隨即跟著入戲,主動摟住司溟,全然一副夫妻恩愛的模樣。

    鶯鶯被懟的無話可說,臉色難看地望向另一個花娘。

    另一位花娘終於插上話,端著酒杯送到沈忘州面前,清冷的聲線極為抓耳:「官人不嘗嘗鴛鴦樓的美人,怎會知道世間最美妙的好呢?」

    沈忘州對女人間的彎彎繞繞著實聽不懂,只能靠在軟塌上,一手揉著司溟的耳朵,一手輕敲著桌面,把主動權交給司溟。

    「既然要嘗,自然要嘗更好的呢,」司溟指尖落在沈忘州臉側,似碰又離地滑動,落在唇畔,鳳眼微彎,曖昧至極地湊近。

    「哥,對面青樓里的姑娘,貌似比那個檀魍姑娘更加天姿國色,我剛剛便要勸你去那兒,可惜鴛鴦樓的媽媽桑把我攔住了呢。」

    檀魍姐姐被如此比較,鶯鶯再也忍不住,辯解道:「在北魎花街,我們鴛鴦樓都是數一數二的,檀魍姐姐更是名動絆殄邸,再沒有哪個妖可以修煉得比姐姐還好看!」

    沈忘州被撩撥得耳根發熱,聞言眼神一變。

    修煉?

    果真是吃人吃出這身皮肉的麼。

    思索間,雕花木門再次被敲響,侍從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客官,檀魍姐姐到了。」

    第29章 家妻

    沈忘州眼神微變, 擺擺手讓兩個花娘退下。

    雕花木門「咯吱」一聲被從外面推開,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嗅入鼻腔的瞬間沈忘州眼前一晃。

    抓住司溟的手微頓, 金紅豎瞳瞳孔收縮, 他狀似不經意地撫過司溟頸後,注入靈力幫他清醒,心底暗驚。

    這隻妖給他的壓力和霖澤真仙無二。

    繼續留在這裡很危險。

    面色不顯,沈忘州依舊一臉紈絝模樣靠著軟塌摟著司溟,輕佻地看著那抹粉白婀娜走近。

    檀魍並未穿著圓台上的薄紗,換了一襲桃花般的粉衣, 步履翩翩間衣擺輕搖,仿若一朵朵盛開的桃花。

    她跪坐在幾米遠的地方,侍女很快地將蒼翠色的古琴放好,又幫她調整好面紗和衣擺,燃起香燭,這才站到身後。

    離得近了,那股花香更濃, 沈忘州眼前的情景也一陣陣模糊, 他蹙眉,想要屏息時,唇邊忽然被遞過一杯溫熱的甜酒。

    司溟單手撐在他身側,另一隻手修長手指拿著一隻白潤的瓷杯,臉與他湊得極近,剛好擋住了侍女和檀魍的目光, 睫羽低垂, 薄唇微張,無聲地道。

    「解藥。」

    沈忘州低頭含住杯沿, 喝掉了一整杯甜酒,酒液滑入口中,口感絲滑柔軟,半點刺激都沒有。

    侍女上的清酒光是聞著就很辛辣,這杯被司溟加了解藥的酒卻這麼甜,沈忘州恍然想起司溟每次給他吃的丹藥都是甜的……

    嘴唇染上一層水色,沈忘州發現他嗅不到那股詭異的花香了,司溟的藥果然管用。

    他擔心對方會突然動手,主動將司溟往懷裡拽了拽。

    司溟好似沒有骨頭,立刻趴在他懷裡,指尖在他頸側輕劃,輕咬著他剛剛喝過的酒杯,眸色迷離。

    沈忘州呼吸微燙,他默認是酒的作用,提防檀魍的同時又忍不住垂眸看向司溟。

    狐耳微抖。

    他小師弟演技也太過完美了,這麼看,這些名動絆殄邸的花娘都全然被比了下去,連司溟的半分魅惑誘人都不及。

    「公子叫奴前來,奴便是來了,為何公子卻不看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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