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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第28章 官人

    染著涼意的呼吸掃過敏感的耳窩, 沈忘州半邊身子一片酥軟,動彈不得,不知過了幾息, 才喉結滾動, 佯裝不屑道:「……那還真是來對地方了。」

    他以為他已經對司溟這種時刻貼著他的狀態習慣了,但司溟總是能衝破他的習慣讓他猝不及防。

    沈忘州脊背微微繃緊,壓制住這股從耳根蔓延的熱意,再抬眸,正看見兩位美艷的花娘從門口走進,身後跟著幾位伺候的侍女。

    沈忘州下意識地去嗅, 但除了讓他頭痛的脂粉香外什麼也沒嗅到。

    或許醫修的嗅覺天生比劍修靈敏,他邊想邊偏頭聳了聳鼻尖。

    司溟身上有淡淡的冷香,他無法形容具體的味道,但是很喜歡,他嗅著司溟身上的香味才不至於讓那兩個花娘坐得離他遠點。

    可從對面兩位花娘眼中,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這個面色不耐但容貌極為俊朗的狐族客人明明是來尋歡作樂的,身旁卻帶著一隻比樓里的花娘還要稠艷誘人的狐狸, 那狐狸與客人尾巴糾纏, 看著他們的眼神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讓她們心生嫉妒。

    其中一位花娘警惕地看了眼姐妹,他們這是被砸場子了麼?

    沈忘州不知道這些暗流涌動,支起腿靠在軟墊上,看侍女將門關上才道:「會什麼?」

    頭頂一對兔耳的花娘不甘示弱地坐在了沈忘州的另一邊,一雙嫩白小手拿起酒壺, 軟聲道:「回官人, 奴叫鶯鶯,會唱曲兒。」

    一聲官人差點把沈忘州驚得跳起來, 尾巴都炸了,司溟環著他才不至於晃得太厲害。

    他轉頭看向鶯鶯,仔細瞧了幾眼確定這姑娘真不是胤淮變的,才重重鬆了口氣,靠進了司溟懷裡。

    他就說,胤淮再怎麼閒,也不會跟隨他們這群小輩一起來絆殄邸吧!

    看穿沈忘州驚詫的原因,司溟唇角的笑意陡然加深,尾巴安撫地纏上去,不經意地將人往懷裡摟了摟,妖精似的輕聲道:「官人,我們——」

    沈忘州狐耳突然炸起,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咬牙道:「你不許叫這個!」

    兩人本來就像,司溟這麼叫他,仿佛胤淮又出現了似的!

    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他不想再回憶起那晚猛1為0的經歷了!

    司溟無辜地眨了眨眼,點頭,沈忘州這才鬆手,自言自語般低聲道:「噩夢一樣,嚇我一跳。」

    司溟眸底微沉,「噩夢」兩個字的形容讓他陡然不悅,氣場瞬間變化。

    沈忘州抓住他手腕,偏頭頂在他額頭上,皺眉教訓:「你還不樂意了?你又不是花娘,不許叫這個,我更願意聽你叫我……」他用口型說了句「師兄」。

    敢在胤淮不悅時頂嘴的,大多成了孤魂野鬼,敢在頂嘴後繼續惹他不悅的,連魂魄都散了。

    他看著沈忘州,眸色深深似笑非笑。

    那夜他滿意得緊,可他的小修士好像不是這麼想的呢……

    沈忘州見司溟不說話,這些時日被小師弟哄得神魂顛倒,順毛順慣了,如今脾氣也上來了。

    他直接抓住司溟的耳朵,不大溫柔地揉了揉,很不講理地命令:「說話。」

    一旁的鶯鶯見狀,以為是司溟不識相惹得自家主子不快,當即湊過來道:「官人,奴餵您喝酒。」

    沈忘州瞥向她,冷冷道:「坐好。」

    鶯鶯渾身一僵,嚇得瞬間坐了回去。

    沈忘州脾氣實在不算好,能為司溟忍了這麼久在他人生中都可以算上一筆不小的奇蹟了,這次他甚至沒懂司溟不高興的理由,因此火竄的尤其快尤其高。

    就好像你遇到一個乖孩子,你把攢了許多年捨不得分出去的糖都給了這個乖孩子,然後乖孩子給了你一巴掌就跑了……

    望著司溟的臉,沈忘州腦海中閃過「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脾氣!」和「算了算了和漂亮師弟置什麼氣」。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先干正事,轉頭就要與鶯鶯問話。

    袖口卻突然被扯住,沈忘州回頭,微微一怔。

    司溟雙眼泛紅抿著嘴唇看他,見他回頭,瞬間貼靠過來,與他鼻尖輕蹭,嗓音委屈極了。

    「哥為何不讓我叫你官人,她一個花娘都可以叫,哥是不是覺得我不配……」

    沈忘州臉上的怒意還未來得及消散,聞言閃過一抹茫然:「嗯?」

    怎的就不配了呢。

    司溟已經徹底抱住了他,半躺著靠在他胸口,狐耳耷著,那張漂亮的臉都失去了神采,低低道:「哥,你不要我了麼?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花娘比我對你還重要麼?」

    一連串的質問直擊沈忘州大腦,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小師弟這是……吃醋了?

    他心裡說不上來的感覺,有點想笑,又忍住了,扶額問:「你喜歡叫?」

    又不是什麼好詞。

    司溟雙眼含淚地看向他,輕輕點頭,耷著的尾巴和耳朵直擊沈忘州心口。

    沈忘州心底的小人一次次做出捧心的動作,他覺得他養了一隻貓,偶爾胡鬧抓他一下,他都覺得可愛。

    但沈忘州還是過不去心裡的坎兒,揉著他耳朵道:「不好聽,你不叫,也不許她叫。」

    司溟這次倒是沒有耍小性子,反而整個埋進他懷裡,低低地呢喃:「哥,你讓我好難受。」

    沈忘州動作一頓,他不知道他嫌棄的稱呼和面前乖軟的小師弟壓根是同一人,這會兒正因為他的話生著氣又不捨得沖他發火呢,他一臉直男特有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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