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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就是個沒有法律的地方啊,這個簡單,衝進去殺殺殺就行了,左右也沒人管。

    沈忘州攥住拳頭,金色符文小字隨之消散:「什麼樣的凡人會傻到去那兒當口糧?」

    遇錦懷同樣握了握手心:「身負重罪、為凡世所不容之人。」

    「師父讓我們去那兒幹什麼?抓人?懲惡揚善?還是乾脆一把火點了那裡燒死那些死刑犯?」

    「絆殄邸的規矩是只許自願進出,不可強迫,但這兩年以來,不斷有傳聞絆殄邸在主動抓取凡人妖族修者進入,至於原因……」

    沈忘州明白了:「原因就是師父讓我們查的。」

    遇錦懷點頭:「這裡面的四個地方就是對應的四個最可疑的商鋪,商鋪主人是凡人是妖族還是修者一概不知,我們要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調查清楚那些失蹤的人與妖去哪裡了,並救出被迫進入絆殄邸的無辜者。」

    沈忘州深深吸了口氣,不耐地皺眉:「聽著就麻煩。」

    他自己去就算了,還要帶上幾位二代弟子,「帶小孩兒」,還是帶普普通通完全不如司溟那麼漂亮乖順惹人憐愛……的小孩,簡直是要他命了。

    沈忘州正走神,遇錦懷笑著說:「師父要求我們四個里加入司溟,小師弟,你——」

    「他跟著我。」沈忘州想都沒想就說。

    遇錦懷眼底閃過一抹瞭然,笑了笑,沒有點破。

    -

    從青碧庭出來,沈忘州直奔司溟的臨時居所——瀛汐庭。

    遇錦懷說司溟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師祖胤淮也不在仙宗內。

    沈忘州怕司溟不願意與別人說實話,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才放心。

    而且那日在仙舟渡上,司溟提醒他袖口內有內丹,他回去後仔細看過,雖丹氣完全內斂,但其中蘊含的靈力讓他心悸。

    這內丹又是哪裡來的,是司溟喜歡的麼,沈忘州走神地想,若是喜歡,他等會就直接送給司溟。

    瀛汐庭外被一層裊裊雲霧遮掩,還未靠近便感覺到一陣陣溫熱的水汽,像是清晨海邊的霧氣。

    沈忘州本以為會有結界,但他輕鬆推開大門,毫無阻礙地走了進去。

    憑藉靈識外放察覺到側面的樓閣內有熟悉的靈力波動,沈忘州這半年多和遇錦懷相處習慣了,走過去下意識邊喊邊推開了門。

    「司溟我————」

    他猛地僵住。

    司溟站在一處淺泉中,長發披散,衣衫松垮,只著一件搖搖欲墜的青色外袍,聞言側過身看向他,大片冷白肌膚直直撞進沈忘州眼裡……

    第22章 吻

    柔軟的淺青色布料熨帖地覆蓋在少年凸起的蝴蝶骨, 沾濕的銀白色髮絲垂落胸口,隨著偏頭的動作在白釉似的肌膚上划過……

    沈忘州聽見自己喉嚨里清晰的一聲「咕咚」,他迅速轉過身, 耳根紅熱, 逃跑似的走向門口:「抱歉,我——」應該敲門!

    「師兄?咳……咳咳咳……」

    一股清晰的血腥味鑽入鼻腔,沈忘州的動作硬生生止住,反應過來時已經回過頭。

    司溟捂住嘴唇,咳得彎下腰,臉頰染上不正常的緋紅, 呼吸急促帶著明顯的嗆血聲,搖搖欲墜近乎站不住。

    「司溟!」沈忘州瞳孔收縮瞬間閃到他身邊,把人扶到自己懷裡,一邊握住他的手送入靈力一邊安撫,「怎麼忽然這樣了,是不是動用靈力了?」

    水火相撞的內府簡直一團糟,靈丹分成兩股截然相反的靈力, 像被什麼刺激, 兇狠地纏鬥在一起,每次相撞激盪的火靈力都要撕碎內府脆弱的經脈,水靈力再去修復,一次次折磨著這具脆弱不堪的身體。

    司溟順勢靠近他懷裡,抓住他的手虛弱無力,指縫間溢出的血更是看得沈忘州心尖揪緊。

    顧不上其他, 沈忘州迅速脫下外袍裹住司溟, 將人打橫抱起走向不遠處的床榻。

    「我去叫霧隱師叔,你在這裡等我。」

    沈忘州說完便匆忙要走, 卻被抓住了衣袖,力道輕得微不足道,他還是站在了原地。

    司溟蒼白的唇上染著刺目的紅,好似那雙漂亮的眼睛也紅了,濕潤的雙眸滿含乞求和渴望,卻又不想他為難,終是抿緊嘴唇收回視線,輕輕鬆了手。

    像一隻中箭的兔子,痛到沒力氣求救,只能用那雙紅紅的眼睛看著你,乞求你留下,就算看著他死也好,不要丟下他……

    沈忘州腳下像生了根,再走不動一步,他做不到在此刻丟下司溟一個人。

    「我不走,別害怕。」沈忘州轉身坐回床上,把人抱在懷裡,掌心按在司溟後背,用全部的靈力去壓制司溟體內的火靈力。

    司溟卻根本坐不住了,腰間一軟,向後仰躺,倒進了沈忘州懷裡。

    一陣冷香撞進胸口,沈忘州的白色外袍墜落,那件柔軟的淺青色外衫松松垮垮地掛在肩頭,司溟仰著頭靠在他肩上,微微閉著的雙眼痛苦地顫動,一層薄汗覆蓋在凸起的喉結,皮膚冷白得仿若上好的白釉,視線落上便滑落到起伏的胸口……

    空氣忽然變得稀薄,沈忘州嗅到的冷香悄然濃郁,心跳聲在安靜的呼吸聲下異樣的明顯,讓他慌張移開視線。

    許是亂了道心,往日輕易便能壓抑的靈力此刻顯得格外頑強,躲開沈忘州的靈力後更加放肆地衝擊著司溟的身體。

    「咳……咳咳……」司溟單手捂住嘴唇,另一隻手抓住沈忘州的手指,努力偏過頭看向他,眼角咳出的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指尖,像破碎瓷器的邊緣,銳利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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