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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一群人尷尬到面紅耳赤無法言語,不知誰開口喊了句「師兄」,場面頓時更為尷尬。

    「邢小宗主是在場諸位里輩分最大的吧,這樣『高風亮節』的人,一定不會吝嗇對弱者的保護。」

    邢才暘臉色難看地看向說話的方向。

    那個不知道名字,但長相足以讓人一看再看的白髮弟子正倚在沈忘州身側,單薄的身體好似站不住,一手扶著沈忘州的手腕,另一隻手搭在沈忘州這個煞星肩上,下巴抵住手背。

    一陣寒風吹過,黑白髮絲纏綿交纏,對方笑意羸弱無辜,卻一劍扎在了邢才暘最疼的那塊肉上。

    見他看過來,司溟另一隻手指尖點了點沈忘州的手背,整個人往後躲了躲,好像被嚇到似的。

    沈忘州不悅地皺眉看向邢才暘,那眼神里的情緒明晃晃地警告他「再嚇人就一劍劈了你」。

    邢才暘:「……」

    他臉色更難看了,好似吃了一斤的黃土。

    指腹划過沈忘州手腕處的血管,司溟不緊不慢補上致命一擊:「諸位莫急,邢小宗主莫不是還在思考,他錦囊里的十幾件寶物要怎麼分呢。」

    這群人里師兄可不少,如今見矛頭全指向了邢才暘,頓時鬆了口氣,跟著附和。

    什麼「邢小宗主客氣」、「大恩不言謝」、「日後必將全力以赴」……亂七八糟的承諾說得邢才暘臉色發青印堂發黑。

    惡人自有惡人磨,沈忘州老神在在地看著邢才暘好似要吐血一樣一件一件地從錦囊李拿出寶物,手都要抖斷了。

    這群人倒也真不客氣,盡數收下,怕被要回去一樣迅速滴血認主,速度快得邢才暘好懸拔劍拼命,又因著「大宗門的氣度」強行忍住。

    沈忘州覺得他離氣死也不遠了。

    無聊地收回視線,他懶得再看。

    他與遇錦懷是什麼關係,遇錦懷就算與他借用襲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借出,就算這樣他也會買來更好的寶物還給遇錦懷。

    這群人倒還真是證明了什麼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季寒溪回來時,那邊已經分的七七八八了,遇錦懷又吸收了兩顆妖丹,方才精神了一些。

    季寒溪背對邢才暘一伙人,一邊用靈力幫遇錦懷舒緩內息,一邊與他們三個傳音道:「我剛剛去入口探查過,發現並無鬆動痕跡。」

    遇錦懷擔憂地微微皺眉:「已經過去二十餘天了,還未鬆動?難道連入口也被破壞了?」

    斷寒仙境出入口開啟前後幾日皆有徵兆,按照往屆的經驗,出口開啟甚至更早,有時會提前十日之多,最晚也不會超過五日。

    但現在他們已經在仙境內待足了二十八日,入口卻毫無動靜。

    「出不去會怎麼樣?」沈忘州反手按了按後頸,很想把那隻陷入沉睡的狐狸拽起來問看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遇錦懷神情凝重:「據說仙境關閉後,內部所有陣法會在某一時刻同時觸發,形成一個必死的絞殺之陣,清理掉不及時退出的『闖入者』。」

    「好傢夥,」沈忘州嘖了聲,「讓我們進來的時候可沒這麼說。」

    照常理而言,大多仙境關閉後就算沒有及時出來,也可在裡面繼續歷練,等待下次陣開——修真界也有無數個歷練數十年一朝出山名震天下的例子。

    看來這個仙境的創造者是別有用心,飛升上仙入九重天,傳聞仙人德高望重,但從一老一小兩隻鳳凰都想吃人就能看出來,天上那群仙從根里就爛透了。

    普通仙人若是大量吞噬人族怕是遭不住天道誅滅,但通過仙境就不同了,是人族「自願」進來的,出不去也怪不得他。

    所以每屆弟子們都會有被困在裡面的,不是他們不小心,而是仙境「選中」了他們。

    「所以現在我們是要等到最後一日賭運氣,還是……」沈忘州仰頭看向忽然飄起大雪的昏暗天空,語氣森然,「毀了仙境強行出去?」

    季寒溪眸色沉沉,淡道:「沒有選擇了。」

    這仙境如今氣候變化如此之快,很明顯,已經開始主動「捕獵」他們了。

    幾個金丹期修者想毀掉斷寒仙境,聽起來像個笑話,但若是找到關係到整個仙境命脈的陣眼,一重重破解後,直接搗毀陣眼,仙境沒了依靠便如水中浮萍,稍有波動便會傾覆。

    屆時地崩天塌,空間破裂,他們伺機通過縫隙逃出去便可。

    雖然極為危險,但也比在這裡等死好。

    一代弟子師兄弟四人里,最為精通陣法的是二師兄秦雨,善於利用各類殺陣迷陣折磨對手。

    最不擅長的就是沈忘州了,陣法一門最耗費精力,須得像高考備考一樣天天拿著書背,還需要極高的悟性……比起這個,沈忘州更願意看哥哥妹妹成雙對的話本。

    幾人進了遇錦懷的樓閣,在桌面上攤開一張紙,季寒溪持筆畫下仙境的大致輪廓,寫下幾處最為兇險的境地。

    紙面上的筆鋒銳利遒勁,龍筋鳳骨,如此變幻莫測、面積遼闊的仙境,季寒溪僅憑記憶和推測便畫出了無數細節,甚至連每部分的妖獸陷阱都標明。

    沈忘州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不得不承認,季寒溪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主角攻,任何時候都不會掉鏈子。

    「陣眼可能存在的地點便是這兩處,」季寒溪在一片湖泊上和一處山峰上畫了一筆,抬頭看向他們,「但兩地相隔甚遠,我們需要分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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