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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05:23:22 作者: 空烏
    沈忘州深受打擊,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說他穿書會有人信麼。

    正糾結間,司溟忽地彎了彎唇角,笑意溫柔,指尖點在他手腕處,緩緩滑至手背,十指相扣,指腹輕輕摩挲沈忘州掌心,低低的嗓音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在我眼裡師兄只是眼前與我相近的師兄,我會保守秘密,師兄不要擔心。」

    一番話說得體貼之至,一舉一動一瞥一笑都力道微妙地輕敲在沈忘州心尖上。

    掌心的指腹冰涼,輕輕畫著一個個圈,沈忘州心跳微亂,下意識看了眼不遠處的赤燼,半晌才意識到司溟是在他掌心寫字……

    師兄,等下單獨解釋給我聽。

    壓下心頭羽毛划過一樣的異樣和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沈忘州不著痕跡地點頭。

    「小師兄,你可知承了孤的精魄有多少好處嗎?」赤燼摺扇輕搖,曉之以理。

    沈忘州沒好氣:「我上一世就是為了所謂的『好處』而死,才剛活了半年,你就來給我畫餅!」

    司溟輕「嗯」了聲,眯著眼睛道:「師兄他真過分。」

    赤燼權當自己瞎了。

    「你可知九重天那隻小鳳凰?」

    「帝尊?」

    「沒錯,你若完整承了孤的妖印,渡劫飛升,與他站在同一高度,你體內的至純火靈力,連那小鳳凰的聖火都不是對手。因為他不如你『純』。」

    沈忘州沒懂:「為何?」

    赤燼戲謔:「上古神明只有四位,鳳凰也只有一隻,老鳳凰生性風流,那小鳳凰的娘也不知是誰,總之不會是鳳凰。」

    沈忘州明白了,世上沒有第二隻鳳凰,老鳳凰再怎麼努力生的兒子也要遺傳一半娘的基因,所以小鳳凰的鳳凰聖火才只能算「半個鳳凰」。

    赤燼見他依舊沉默,又增加籌碼道:「你不必擔憂承了孤的精魄就會引得九重天的捕殺,孤萬年前與那鮫立過誓言咒,他答應孤定會保護你。」

    沈忘州這下不僅眼前發黑,心都跟著冷了,看著面前笑容艷艷的上古神,嘖了聲。

    「你也是活了幾萬年的神了,怎麼還這麼天真,那瘋子會在乎這承諾?我若是他,就把讓我許諾的人一劍劈了,不比費心完成誓言更快?」

    所謂不想解決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這道理不外如是。

    可憐這狐狸居然還天真妄想鮫人重情重諾,沈忘州頓時覺得繼承精魄的前途一片灰暗。

    赤燼幸災樂禍地看了眼眼底微沉的胤淮,傳音道:「小師兄說你是瘋子呢。」

    胤淮神色晦暗,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赤燼頓時閉嘴。

    沈忘州覺得赤燼在異想天開:「小帝尊確實難對付,但你為了解決一個問題,就搬出另一個更大的問題,是成心給我增加工作難度呢。用狐狸腦袋想,他那種人,怎麼可能保護我一個小小的修士。」

    司溟握住他手指的手微微用力,意味深長地道:「他或許會呢。」

    沈忘州嚴肅批評了小師弟的不端思想:「你比我看的書多,怎麼不知道那鮫人有多瘋?與其指望他再去擰小鳳凰的腦袋,你不如指望我,至少我正常。」

    被不正常的司溟:「……」

    眉眼微斂,司溟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忘州的側臉,意味不明:「師兄說的有道理。」

    這邊赤燼憋笑憋得苦,臨了念著和胤淮的萬年情分,主動問道:「這位小道友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沈忘州忽地想起什麼,轉頭問他:「我如果接受了你的精魄,你可以幫司溟安撫好體內的水火雙靈根麼?」

    「水火雙靈根?」赤燼掩唇,吃驚的好不做作,昧著良心隱瞞了妖印之法,憂愁搖頭道:「我沒有辦法。」

    沈忘州一愣,隨即靈魂發問:「你說你有什麼用,萬年前靠鮫人,萬年後連個人都救不了。」

    赤燼:「……也不是沒有辦法。」

    沈忘州:「什麼辦法?」

    赤燼迅速和胤淮交換了一個「懂你」的眼神,一本正經道:「你是如今修真界裡唯一一個至純的火系單靈根,他體內躁動的火靈根天賦非比尋常,天下唯有你可以壓制——」

    沈忘州不解。

    赤燼咳了聲。

    「所以,只有你們兩人日夜不離地雙修幾年時日,便可一勞永逸,解他水火不容之苦。」

    幾年時光足夠你勾引小師兄勾得他死心塌地了吧胤淮!不必過多感謝!這便是幾萬年情誼!

    沈忘州聽完,除了那一瞬間的不好意思外,只覺不可思議。

    這修真界可真輕狂,提高修為可以雙修,解毒治病也可以雙修,要真這麼好用,怎麼不見他師父霖澤真仙有道侶。

    「你別在這裡框我,」沈忘州沒去看司溟的眼睛,正直道:「我與師弟師出同門,你說這種話是不是想我們兩人心生嫌隙?」

    他確實對司溟與他人不同,但除了對司溟的外貌和性子有些好感外,從沒想過更進一步,做的一切也多是從師兄的角度出發的,畢竟當初遇錦懷就是這麼照顧他的。

    現在,赤燼這番話讓他之前的種種行為都多了層瓜田李下、說不清的曖.昧,沈忘州怕極了麻煩,如果司溟因此誤會,他就保持距——

    「咳……」司溟鬆開攥著沈忘州的手,直接撞進了他懷裡,咳得嘴角溢出血來,半天才在沈忘州的安撫下,病弱地抱住他的腰,垂著眼睫輕聲道:「我怎麼配得上師兄呢……可以和師兄一起歷練我已經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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