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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要拖延時間！」椒圖打了一個手勢，下屬們都退到他身旁，他向邱慕青冷笑道：「沒想到你敢算計我。」

    「不不不，不是我。」邱慕青連連搖頭，突然他看到母親，手腳並用爬過去：「是他逼我的，他抓了柳師妹，用柳師妹的命逼我，我不敢不聽他的話！」

    邱瑩瑩痛心疾首，她俯身想要攙扶兒子，卻又狠心收了手：「你是我的孩子，又是大師兄，卻不修德行罔顧是非，如今更是一錯再錯，竟然設計暗算你陶師伯，我如何能原諒你。」

    邱慕青痛哭流涕，邱瑩瑩也抹了把眼淚，卻無法原諒他的背叛。邱慕青求饒無果，索性又爬向椒圖：「約定的事我都做了，快把柳師妹還給我！」柳天姿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哪怕被中原武林唾棄，有她便無所畏懼。

    椒圖滿臉嫌惡，他見邱瑩瑩不為所動，便一劍刺向邱慕青：「無恥小人，我替邱女俠清理門戶。」

    「放心吧孩子，天奇和顧白去救天姿了。」邱瑩瑩輕聲說著，她將兒子攬在懷裡，淚水撲簌而下。邱慕青的脖子被洞穿，他吐著血沫說不出話，掙扎著飲恨而去。邱瑩瑩忍著喪子之痛，將兒子的屍體抱到一邊，要與陶行之並肩作戰。

    「再打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椒圖卻收了劍，他本想設計陶行之，沒想到將己方置於險境。他審時度勢，不想打沒有把握的仗，保存實力才是上策：「不如咱們講和，雙方各退一步。」

    「講和麼？」陶行之有些猶豫，聞言看向邱瑩瑩。

    「死了這麼多人，豈能與他講和！」韓志峰憤憤不平，但他轉念想道：若是血戰到底，身邊的人能活下來幾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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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算是番外

    最終，廝殺以和談收尾，扼殺了這場武林浩劫。

    但是和談並不順利，雙方都有反對的聲音：椒圖在閣中一人獨大，他定的事沒幾個人敢反對，最多是私底下的抱怨牢騷；中原武林的情況更複雜，柳天奇第一個不同意，但柳母卻要以大局為重，她不想看到更多的家破人亡。

    議和的過程足足耗了一個月，為防椒圖毀約，陶行之擬了些條款約束他，並讓他傳書武林以示誠意，椒圖全部照做——中原同心協力，他的根基遠在西北鞭長莫及，只得委曲求全。

    等到塵埃落定，柳毅終於能入土為安，柳母子帶著柳家兄妹及門徒披麻戴孝，陶行之和邱瑩瑩等人肅穆而立，眾人送他最後一程。傅清風覺得臉上微涼，原來是下雪了，一粒粒的雪珠子隨風而來，拍打著大家的臉龐、頭髮和衣衫，很快就消失不見。天陰沉得厲害，雪越來越密，很快將大地染成白色。

    風雪中，螭吻摸索著來到柳家堡，他蒙著眼睛跌跌撞撞的，僕役將他領進去送到孫伯信跟前：「孫二爺，有人要見你。」

    「遲兄！」孫伯信急切地湊上去，小心翼翼地檢查，發現螭吻的兩隻眼睛都割傷了，饒是他也無能為力：「你怎麼會……」

    「一雙眼睛換後半生的自由，值了。」螭吻卻不後悔。

    孫伯信被他感染，苦笑著，又握住他的手：「好，以後我就是你的眼睛。」柳天奇怨恨過螭吻，本不想收留他，但見他如此狼狽，心裡覺得痛快了，又不忍心對他下手，只好視而不見。

    這場雪下了一天一夜，纏纏綿綿的，等到雪過天晴到了眾人分別的時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大家因九龍閣而聚，也因九龍閣而散。莫聽雨的傷和毒離不開孫伯信，少不得隨他回揚州，傅清風自然也要跟著；那孫青青與陶秉文的感情漸入佳境，兩人捨不得分離，她便藉口賞雪暫時留在中原。

    離開崇陽城時，傅清風沒有見到顧白，後來才知道他提前走了，要去闖蕩江湖。出去闖闖也好，傅清風心裡想著。自從椒圖暴露真實身份，顧白就像變了一個人，鬱鬱寡歡的，他急需要換個環境。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大半年，江湖上一直風平浪靜，九龍閣掀起的波瀾再沒有泛起一點漣漪。

    這一天，金陵城中，秦淮河畔燭火通明，秦樓楚館夜夜笙歌，遠處的遊船絡繹不絕，掛著幾盞燈籠，朦朧得更加香艷。只見一個漢子跌跌撞撞闖青樓，他見追兵停在門外，站起身來抹著臉上的血跡，叫嚷道：「不過是兩條人命，你追了我這麼幾天，要不是大爺機靈，早就被你擒回去了。」

    「殺人償命，你跑不了的。」傅清風抱劍等著，並不打算離開。

    「那你進來擒我啊！」漢子囂張起來：「傅清風你是江湖豪客，居然為官府賣命，真是讓人瞧不起。江湖傳言你曾許下承諾，生平不踏入煙花之地，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青樓，看你能耐我何！」

    那漢子又累又餓，他看見一桌酒菜，惡狠狠地把食客攆走，自己坐下狼吞虎咽起來，眾人見他兇悍不敢招惹。誰知卻有一人拎著酒壺坐在他對面，一邊自斟自飲一邊笑吟吟說道：「這樣對付傅清風，算不上什麼好辦法。」

    這人聞言一愣，他見來人一雙眉眼帶笑，腰間別著一根竹笛，像是混跡風月的浪蕩子，遂放下戒心：「傅清風不入煙花之地，我就躲在這裡，他能在門口守一輩子麼？」

    「我聽說有個同夥很厲害，傅清風不進來，難道他同夥也不進來麼。」

    「莫聽雨麼？哼，他被椒圖打成了殘廢，不足為懼。」